周末,我有了大把的时间,准备一个征文大赛。从一清早,我就坐在电脑前,手指透过爽滑柔顺的绒毛在漆黑的键盘上舞动,晨光和着一团洁白洒过来,今天是我与狸奴不出门的日子。
它安静地坐在键盘旁边,一双灵动的眼睛随着我的手转动着,每一寸目光都毫无差池地包裹着我的手指,雪白的爪子还时不时地伸过来,胡乱地敲几下键盘,那双支棱着的尖耳朵,好似在倾听着什么。一会儿工夫我就遇到了选择难题。文章中有这么一句话:白云浮在天上,看着这个“浮”字,我陷入了深思,这个“浮”字还是可以换成“飘”的,两者都富有一定的韵味,我一时之间难分伯仲。眼前的“浮”字渐渐扭曲,化作一小群飞虫慢慢涌入我心里,悄然地侵扰着我的大脑。
这时,我忽然想起了一句流传千古的佳句: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这是贾岛的名句,但在写出前却是他的痛苦。他一直在揣摩用“敲”还是用“推”,处境与我极其相似。他最终选了“敲”,富有声音的敲字,在万籁俱寂的夜里,更显灵动和生机。我却不同,“浮”字的云是在天空悬停的,风一吹可能就会移走,这样更具有文学性;“飘”字的云是在空中缓缓移动的,这样更具动感性。我犹豫不能决。
在我踌躇时,手自然是停下的。不知为何的猫咪则歪着头看着我,时不时地还用爪子推推我的手。我一定是停下来了好久,它一定是觉得十分无聊,转身,走了。它沿着书桌的边缘优雅地离开,后腿恰巧踩到了键盘上,此时,我看见屏幕上的“浮”字消失了,一定是它踩着退格键了。猫是一种有灵性的动物,它是在暗示我用“飘”字会更胜一筹。我欣喜地把“飘”字打在文章中,回头向它流露出感谢的神情。
当我再次搜寻它时,它已经站到了奶奶的桌子上。奶奶因极爱书画而上了书画班,最近在学习国画,此时,一个粗壮枯老的树干已跃然纸上,在墨色的树干间,枯笔稀疏的留白,远看好像在宣纸上栽了一棵树。奶奶脸上幽深的皱纹间挑起了一抹欣慰又欢喜的笑容。奶奶拿起调色盘开始调颜料,不一会儿调出了一种梅花傲雪的艳红色,用小笔尖蘸饱颜料,就在要落笔时停在了半空。奶奶两条眉毛拧在一起,站在那,迟迟没落下笔。奶奶初学国画,可能是无从下手吧!那只猫又侧着头蹲在那里,目光中的好奇越来越少,最终的结局是它又转身离开,但它踩翻了颜料盘,而后又肆无忌惮地漫步在宣纸上。奶奶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塑在那里,那双慈祥的眼中充满了绝望。
猫走路有自己的修养,一条腿一定在一条直线上,而它又灵巧地走在了一条蔓延的树枝上,在纸上印出了点点梅花。梅花瓣为艳红,中间有着几丝洁白,边缘融合着几点黑墨向艳红中氤氲开来,直到消失。忧郁的奶奶豁然开朗起来,眉头舒展,神情喜悦,赶紧拿起笔,临摹起那几朵“梅花”来。这就是“朵朵花开淡墨痕”吧!古韵阵阵,幽远,流长。
人与动物相处,反映出了自然界的和谐。和谐往往是最美的,“和”字寓意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