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山河远阔。声声鞭炮冲破了静谧,是新年的夜。——题记
老家的春节,伴着噼里啪啦的柴火声,这是我们家独特的温情。
又是一年团圆时,家人们围于明亮温暖的柴火旁,在昏暗的小屋子里谈笑着。我看着嘴里呼出的白气,揣揣手,暗笑,是新年到了没错啊。
春节似乎总是这样。夜幕至,璀璨明丽的烟花在空中绽开笑颜,粗犷洪亮的鞭炮在门外起舞跳跃。奶奶穿过弥漫在空中的白烟,踏过满地的红纸屑,笑意盈盈来到烤火的小屋子旁,大声吆喝一声:吃饭了啊!于是家人们纷纷离开火堆,端来一碗覆盖成小山一般的丰盛饭菜,回到火堆旁,欢笑着,用淳朴的家乡话聊着人间烟火,透过丝丝缕缕升起的柴火烟,家人的笑靥明丽舒展,我虽不太通透家乡话,但从家人们欢快的语调和轻快的笑声中总能听出由衷的欢喜,跟着笑,笑着温暖。
柴火噼啪,春意融融。屋外北风依旧,寒枝颤动;屋内其乐融融,春意盎然。这就是柴火中的快乐吧。火光盈盈,映在每个人的眼眸中。所有人的眼中霎时都有着一团火在隐隐燃烧。火舌吞吐,尾尖摇曳在空中,一扯一扯,末端隐没在斑痕累累的木柴中。木柴燃烧着,时不时发出噼啪的响声,火钳与燃烧的木柴碰撞,金黄的火星跃起,乍一看如烟花般煞是璀璨。几块砖头将底下的灰烬围起,中央的炭火红澄澄,红得竟有几分剔透,几分灵气,映着橙红耀眼的火苗,安然静谧。
我静静注视着火光中慢慢蜷曲焦黑的细枝。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屋里除了这簇火红,一切事物都隐在黑暗中。恍然间,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这簇柴火,在黑暗中摇曳着,蚕食着枯黑焦裂的柴枝,撕裂着黑暗;盈盈的火光在黑暗的幕布上翻腾,更显得周边的黑愈发深邃,愈发厚重。火光,火光,火光……
屋里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注视着跳跃的火苗,默默而不语,屋里顿时一片沉寂庄重。鞭炮的繁响在四近,柴火的昏烟在空中,这不是昏沉的夜。噼啪,噼啪,细碎的炸裂声在无声中跳跃,在无声中绽开,绽放在每个人的心上。
我站起,走出了小屋,满身烟火气在扑面而来的冷风中依旧浓郁。我抬起头,农村的夜空有星星啊。一颗两颗,点在黑蓝的夜幕下。心中隐隐有团柴火在燃烧,安然而溢满温情。这是新年,这是春节。
这是新春。
祝眉目舒展,顺问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