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管理”,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都是一个不可或缺的优秀品质。而其最高境界,我以为可称为“慎独”。
何为慎独?此语出自《中庸》:“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意思是从最隐蔽、最细微的言行中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品质,所以,君子要学会慎独。一个人不仅在他人面前遵守道德准则,即使一人独处时也能自我约束。所谓道德,并不是外在压力所致,而是对向上向善的内心感召。
当然,人非圣人,孰能无过?但若要让自己变得更好,慎独精神不能不提倡。现如今,多少人是出色的表演家,人前仪态端庄、一派儒雅,人后却粗鄙放荡、纵情声色。荒谬如此,怪诞如此,究其根本,就是少了慎独精神!
而慎独,依其外显,约为三重境界。
其一曰“律”,即严于律己。慎独,在于自我约束与自我管辖。2500年前,孔门弟子曾子“日三省乎己”,战战兢兢,君子之慎,莫不如此。而孔子于乡党时则温和庄敬,于宗庙时则谨慎明辨,无论身处何方,都能恪守心中正道。“食于有丧者之侧,未尝饱也”,“于是日哭,则不歌”,今日再看夫子,不免会以为那些举止不过是繁文缛节。然而,剥去纲常礼教的外壳分析夫子本心,他的这分“须臾不离道也”的自律,何尝不是在礼崩乐坏的残忍现实面前的坚持呢?坚持君子的修为,坚持向上向善者应有的模样。
其二曰“诚”,即忠于己心。欲慎独,唯以真诚躬行此生,切勿以为无人在侧便可为所欲为。东汉名臣杨震,面对贿赂者说“深夜无人知”时,断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何谓不知!”四知堂里的怒喝,是忠于为官清正之初心。元代许衡不食“无主之梨”,是不为小利的正直自守。假使今人,能如杨震与许衡这般诚心慎独,社会怎么不会风清气正?
其三曰“定”,即不为外扰。任他世间乱象横生,亦能濯清涟而不妖。梨园君子梅兰芳,蓄须明志,拒为日军演出;诗人屈原,身处污浊乱世,犹持“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之傲骨。名士嵇康不畏权贵,振笔写下《与山巨源绝交书》,不与世俗同流合污。而不能“定”者,则如风中苇草,无论表面多雄伟,强风袭来,即折腰而断。
三重境,是表现,亦是方法,于今日世界仍有大用。
《乌合之众》有言:“群体追求和相信的从来不是什么真相和理性,而是极端、盲从、残忍、偏执和狂热。”当今网络世界后面即有一个这样的群体,人人匿名于其后,言行更是不受约束,时有乌烟瘴气生起。此网络风气若不再紧急导正,则不可挽也。而上述慎独之三种方法,即是自救救人之良方。以德律行,以诚正心,以定守志,常觉察自省,令内心清净磊落。只有如此诚意正心,才能更好地修身、齐家。若能再以己之精神感召他人,形成良好群体,这便是自立立人了。
故,慎独,不可不勉力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