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母亲的额头如一枚体温计。我们兄妹几人,哪个不舒服,母亲总是第一时间把孩子搂在怀里,用自己的额头贴在孩子的额头上试一试是否发烧。如果体温正常,母亲总会问一下孩子还有什么地方不好受,如果孩子额头发烫,母亲就会说发烧,赶紧退烧。
农村缺医少药,最多就是到村里的赤脚医生那里看看,父母用土方子给孩子退烧、止吐、止泻等。我十多岁的时候,老是鬧肚子疼,有时疼得在床上直打滚儿。每一次疼痛难忍的时候,母亲总是搂着我,用额头贴在我的脸上,轻轻地安慰我,为我减轻痛苦。那时,母亲的额头就像一剂良药,真的是我们的依靠。就这样闹了五六年,终于有钱去了市里的大医院查了肚子疼的原因,原来是蛔虫钻进了胆道,驱逐了蛔虫,肚子再也不疼了。
多数时间,我们看见母亲的额头都被汗水浸泡着,劳动着的母亲是善良的、美丽的。年轻的母亲白白的皮肤,微红的脸膛,宽宽的额头没有一丝纹路。温柔的笑容也深藏着对子女的无限呵护。一家子走过贫困年代,迎来了今日的美好生活,母亲的额头上也表现得阳光灿烂。我们兄妹中,无论哪个遇到挫折磨难时,母亲的额头都会写满忧虑和郁闷。不知是哪一天,母亲的额头悄悄地爬上了一道道深深浅浅清晰的纹路,那是多年担忧积累下来的档案呀!
在我们做子女的看来,母亲的额头还是那样温暖,皱纹里写满了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