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近来收到一份邮件,我看着发件人陌生的地址,疑惑地点开了信件。
下一秒,两个撕心裂肺的图形赫然跃于屏幕左上角处,它深深地勾在我的瞳孔边缘,一用力撕扯都痛得浑身战栗。
三年了,少年,为何你又要再次出现?
我看了看如极低白狐般忧伤的内容,最后连我自以为尚存的坚强都没能提起来,潮水软弱地漂红了我的眼角:
他说:“我回来了,你好吗?”
你好吗?这么温热的字眼呢,如果你肯对三年前的我说那该有多好。那该有多好…
【二】
时隔三年之后,我再一次看见他时,天色暖黄的依然很慵懒。我第一次近距离地看见他的时候,他穿着干净的白体恤,出现在矮墙头的那一边,那一天的天光,和此时一样,明暖到让人忧伤,那个时候,我初一,他初三。
他所就读的中学离家稍有一段距离,但如果他选择*的话,路程就会缩短近三分之一,所以每天下午的六点左右,总会有一个背着书包回家的少年,他会准时地出现在落满余晖的墙头上。我喜欢看他穿白色的T恤,干净得像块儿瑾玉一样美好。阳光洒在他干燥而充满青草香的肩头,嘴角轻翘起的虹霓,被白T恤反衬出来的绒绒鹅黄,衬得格外温馨,我站在他路过的墙角边,看着这个有着干净眼白的少年,低下头头来,咧着嘴轻轻地笑。我忘了我究竟是从多久开始喜欢他的,现在我只记得的是,不论后来的所钟情的少年多么想他,都是我拼尽全力,都再难深爱的人了。
我还记得的是,我对他的深念,从一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三】
第一年的深念叫月明。
我喜欢上小翼的这个想法,曾把自己吓了一大跳,他是一个大我三岁,两届的男孩儿,我们并不同校,只是同住在一个场子里,他更不是我的什么发小,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圈子里,没有过他出现的影子。我所能对他挖掘出来的仅有的一点回忆,就是他定时定点的背着书包出现,然后消失。或者就是在球场坝看见他蹲在一旁,恬淡的微笑。小翼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人,准确的说,他是个很安静的少年,在别人唾沫横飞地说着脏话的时候,他会露出雪白的牙齿,淡淡的微笑。
白。这个是小翼留给我的的感觉,相皎洁的月光一样漂亮。
我知道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同男人,多少有点奇怪,但在当时十二岁的我看来,那就是我全部的“满腹经纶”,我的第一年里,我绞尽各种脑汁地取得他的联系方式,最开始是写信,然后托朋友带给他,他的字写得工整而清秀,但内容大多都是鼓励着我,小心翼翼的为我维护起了年幼的自尊心,这样的信,我一共收到了四封。但当我真的拿到朋友费劲千辛万苦,才帮我弄来的**号的时候,我看着我自己黝黑的皮肤和凌乱的头发,最终没能提起勇气告诉他。
我很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我离他有多遥远。
在我喜欢上他的第一年的年末,我捏着自己的鼻子说:你不能这么丑了。样子像只幼稚的大黑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