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曾言,“山重水复疑无路,暗花明又一村”。既然暂时无法从晏殊处得到关于徘徊的答案,那不如暂放思绪,且与我一同步入千年前的江南春景中。
那一年春光正好,林间的鸟儿忙着筑巢,枝头新蕊更是早早裹上了看衣。诗人陆凯在此时推开家门,悠闲地踱至路边。日光和煦,春意醉人。沁人的甜味掺在风里,像是微微润湿的空气坛子里精酿出的第一壶新酒。陆凯便循着这香气,信手折下一枝开得喜人的梅花,他想起远在陇头的好友范晔,不知道有没有换上案头的第一株新芽呢?
马蹄声由远而近送入耳边,原来是北去的驿使。陆凯捻着手中的这枝梅花,心下一动。若说北边的春天没来,那不如便将这枝春色寄往,眼下的江南没有什么可送出手的,唯一珍贵的也只能算得上这枝花了。思及此,陆凯提笔写下这首《赠范晔》,将诗与礼,共寄好友。
“折花逢驿使,寄与陇头人。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诗很短,带着一股随口吟就的意味在其中,先是交代了赠花缘由,又用朋友的口吻半开玩笑地说:“我这个地方没什么好东西,只好送你一枝梅花让你看看春天了。”诗中用借代的手法以一代全
一枝梅花便意味着整个江南的春天,以物载景的同时,又暗暗体现了二人关系之亲密与品味之共通,这看似玩笑的话下,反映的是陆凯和范晔真挚又深厚的情谊。而那一枝梅花,在驿使送到之时虽然已经剩下了光秃秀的枯枝,却仍旧被范哗小心地换上了案头。毕竟,这大概是整个南北朝里最浪漫的一份礼物了。
诗中说“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这话不假,我亦无所有,不过二两笔墨,书三春早晖,话四时小景,慢慢说与诸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