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喜庆的鞭炮声,小女孩绝不会想到,那十个小时后的场景是多么令她激动与惊喜。
“廿四扫房子,廿五廿六磨豆腐。”随着新年的临近,大人们变得忙碌起来。这不农历廿七来了,我家乡捣麻糍的日子也来了。看,大人们早已把制作麻糍的工具准备好了——就两样,一个像大碗一样的石臼,一个尾巴尖尖、头部圆圆的石锤。这工具看似简单,但想要用它们做出诱人的麻糍,可不简单!
清晨,刚睡醒的我就被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牵引着来到院子,这景象!我不由得惊喜地叫起来——简易灶台?噢——原来制作麻糍的工序开始了!这可是一个增长见识的好机会,我站在一旁仔细观察起来。
奶奶把浸泡了一个晚上的糯米放在大大的蒸笼里,蒸笼像穹庐,足以引发我的无穷联想。雾气从笼外面一圈的水槽里浮起,灵动而又悠扬。过了20分钟左右,浓浓的香气汩汩地流出来,顺着风向,将醇厚的米香布满院子。烟雾迷茫,袅袅升腾,整个院子弥漫着一股来自田野的自然香味。人在其中,仿佛是从仙山下来的仙子。
糯米蒸好了,晶莹剔透,蓬松可爱,由内而外散发出诱人色泽。爷爷把糯米放在石臼上,拿起沉甸甸的石锤,重重地敲打起来。
“咚——咚咚——”奶奶闻声而来,跑到石臼的旁边来帮忙。我的眼珠子一上一下地跟着他们的动作弹跳。爷爷高高抡起石锤,然后重重地砸下去。每砸一下,起锤的瞬间,奶奶便把糯米团快速翻动一下,随后迅速抽出手,此时爷爷的锤子也顺势砸下,简直像东北的二人转——一唱一和,那般默契,那般熟练。我很好奇,为什么奶奶每次翻动米团前都要将手放进冷水里?爸爸告诉我,这样做一是为了防止烫手,二是为了防止糯米团和石臼粘在一起。原来,细小的动作里还有这么大的学问!
他们一锤一翻,如此反复,直到里面的糯米捣得细腻而均匀。一摸,似乎能将这凝滑如脂的糯米抚出水来。
随后,爷爷奶奶把这如水的糯米放到早已摊上了一层黄豆粉的大案板上。接着,他们用擀面杖在糯米团上滚动、推压。就这样,一下一下地推平,糯米团慢慢变成了一个薄厚均匀的大方饼。
马上要用刀切块了。只见爷爷轻轻地在上面做记号,再提起菜刀,轻轻一划,“嗤”的一声,大方饼上出现了一条长长的麻糍。又听见“嗤、嗤、嗤”的几声后,大方饼已经被割成一条条长长的麻糍,每条麻糍宽度一致。这可需要足够多的经验,否则割得横七竖八,可影响品尝者的食欲!最后,把一条条麻糍如叠被子似的叠一叠,一块块诱人的麻糍就做好啦!爷爷乐呵呵的笑容里泛出丰收的神色。
烟雾袅袅,捣声“咚咚”,笑容可掬,麻糍出炉!
我手拿一块麻糍给它填上红糖馅儿,在院中悠悠地转着,灯笼的红、麻糍馅儿的红交织在一起,在香雾中隐约地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