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是一个勤劳能干的人,她手脚伶俐,会做很多种饭菜,我特别爱吃她做的苦菜饼。
我小时候父母白天在外工作,便由奶奶照看着。我是一个调皮的孩子,不喜欢安安静静地呆在家里,总嚷嚷着出去玩,奶奶自然要陪我出去。记得正值春天的一个下午,奶奶答应我出去玩之后,就去找了几个塑料袋,装了瓶水,拿上了两把镰刀,然后牵起我的手朝我们村后的小山上走去。一边走,奶奶一边告诉我说,要和我去挖苦菜来做菜饼吃。
“奶奶,我走累了,我们回去吧!”没走几步的我便嚷嚷着要回去,奶奶拿我没办法,便背起了我继续往山上走。不久我们便到了山坡上的一块平整的田地,奶奶喘着气,慢慢蹲下身子,放下我来。只见地下平铺着一片绿油油的植物,有的上面还有黄色的小花,奶奶告诉我这叫“苦菜”,并再三嘱咐我要认准了。之后她便给了我一个塑料袋,一把镰刀,让我自己挖去了。我自然不会耐下性子来先确认好是苦菜然后动手去挖,挖着挖着我就“跑题”了,因为我感兴趣的是逮了小虫子喂蚂蚁。当我眼瞅着蚂蚁队伍把我给它们捉来的一只小虫子运走后,我才想起正经事来,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只要是看着像是苦菜就挖起来。
太阳渐渐把我的身影拉长,奶奶从不远处的另一块平地里喊我:“挖的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做饼吧。”我一抬头,发现奶奶手中的袋子鼓鼓囊囊的,而我的袋子里还只是一小撮,我于是手忙脚乱地胡乱挖了一些就跟着奶奶回家了。
回家后奶奶把我挖的和她挖的倒在了一个盆子里,然后倒入了些清水,准备清洗清洗。不过一会儿,她便皱起了眉头,冲我说道:“你怎么挖了这么些野草啊?你过来看看,这些哪里是苦菜啊?”我笑嘻嘻地跑过去一看,在盆子里真的是有一些另类。于是我不好意思地和奶奶一起把它们挑拣出来。
清洗好后奶奶把这些苦菜的根给一个个地择掉,然后攥成了团放在了案板上。接着奶奶拿来了两把菜刀,左右开弓地朝苦菜剁去——“当当当当,当当当当……”渐渐地,一个个菜团变成了匍匐在案板上的拥拥挤挤的碎屑,菜刀染绿了,案板染绿了,连空气似乎也变成了绿的,厨房里氤氲着涩涩的野菜的清香。我在一旁一边呆望着奶奶一上一下的手,一边想:“用这种菜做出的饼会好吃吗?”
当当声戛然而止,只见奶奶拿出一个盆,倒进几碗面粉,倒进一些水,再往里打进了几个鸡蛋,然后把剁好的苦菜屑收了进去,加入了盐和花椒面,随后用一双筷子飞速地在盆里搅拌,直到均匀。奶奶洗手,擦干,将电饼铛插上电,倒上油,接着用勺子将面糊舀进铛里,便开始烙饼了。当菜饼的香味渐渐从饼铛里飘了出来,我的口水随之泛滥;当杂着淡淡的苦味的黄黄绿绿的苦菜饼一入口,我的味蕾随之沦陷了。
苦菜饼的清香一直铭刻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挥之不去。愿来年的春天奶奶依旧如往常一样为我们做苦菜饼,愿奶奶身体永远健健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