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下边有条路,一天泥泞小路;后边是座山,一座不高的山;山上有棵树,一棵高大的树。
那天路上每天都有来来往往的人。晴天时,尘土飞扬;雨天时,水花四溅。我走在小路上,听行人道思念。人杂乱忆往昔,树枝垂下阳春三月的美景。燕子飞,杨柳谢,春雨下。该回家了。我转过头,看见一个撑着伞的身影向我走来,是她。我向她飞奔而去。糟了,鞋子脏了。没事,有她。她抬起伞,看着飞奔而来的我,张开双手。我慢下来了,扑进了她的怀抱。她也揽住我,把我揽进伞里,回家。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朦胧春雨中,渐渐远去,只留下一大一小两个脚印。在雨水的冲刷夏,脚印消失了,没人在知道这里曾有人来过。
不久,雨停了,该上山了。我穿上被她洗净的鞋,随她一道上山去。山上有片竹林,刚刚被春雨冲刷过的主页闪出耀眼的光芒。而竹子与竹子之间细细的缝隙,则透下了阳光。我伸出手,这一个个金黄色的精灵仿佛就在指间跳动。山上的空气很新鲜。她走在我的前面。“踩着我的脚印走。”她说。我点了点头,用自己的小脚踩在她较大的脚印上。她的脚印凹陷很深,让我一下就能踩上。到了山顶,滚滚麦浪扑入眼帘,绿的赏心悦目。
我还没来得急欣赏这山顶的大好风光,她便带我去了另一个地方。那里没有成片的麦浪,没有怡人的风光,那里是荒草连天。不过有一棵树在此挺立,是那么突兀,那么苍劲有力。她走到那棵树前,深深地闭上了眼。我不明白,也不敢问,只是沉默的站着。不久,他睁开眼,拉着我,久久的在那伫立,寂静无声。而后,是黄昏,她牵着我离开。夕阳的余晖照着两个身影,当然,也照着树前的脚印。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外公的墓。
没有人知道她的孤单,她只是深深地把那份心酸埋进心里,埋在她随外公走过的脚印里。
我想拥抱她,却怕再也不见她。唯有那逝去的脚印,能走进她的心里。她心里的花谢了,也带走了我的整个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