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书房的那面墙,不觉想起了那年夏天。那年,我们要搬新家,一座崭新的建筑,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那天,父亲出门前向我交代:“我们家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书房的两面墙没刷。你先提着这油漆桶过去,我随后就到。”
在道旁行走,日光照耀在路边的青草上,如此耀眼。我提着油桶徐徐地走着,口袋里传来一声震动,铃声响起,父亲在电话那头说:“要是你等不及我,便可自行刷墙。”
不觉来到新屋。入室内,室中无他人,略有些清静。我就站了一会儿,脸上就已经开始滑落滚烫的汗珠了,若不是室内清净,估计情况还会更加恶劣。我望了望外头,阳光已铺满了整个阳台,时间已近中午。
手中握着刷子,将刷子蜻蜓点水般在桶中着色。我走向其中一面墙,大手一挥,只见墙上留下了第一道白色痕迹。第二笔来得也快,墙上再添一个圆圈。这面墙瞬间变成一画板,这位大画家在其上作画。
中午一到,我便粗略地将这面墙刷好了。我心满意足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这时门被推开了,父亲走了过来,看我大汗淋漓的模样,像是完成了什么大作。乍一看,他忍俊不禁,摇头直说:“你这也叫刷墙?”
我不解其意,这幅泼墨山水画有何瑕疵?他走向那面墙,用手指着墙说:“这儿怎么没填满?”说完便向我走来,从我手中拿过刷子,在另一面墙上刷。父亲先从墙的顶端开始刷起,一条平滑的直线从他手里细细地勾勒出来,流进了我的心里。我想:大概是我急于求成,没能用白漆填满整面墙。父亲转过头来对我说:“这墙需要一行行地刷,急于求成是刷不好的。你以后就会懂这个道理了。”
我按父亲所言的去做,画直线一般在墙上涂漆,画好一行再接着画下一行,从墙的顶端一路刷到了底端。墙不断地被完善,汗水不停地流落,而我的心也逐渐被成就感填满。
墙要一步步地刷,人生也需一步步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