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妈妈的两鬓多出了许多的白发。傍晚的时候,妈妈调好染发剂后,叫我帮她染头发。我轻轻地梳理着头发,一根根银丝在黑发的衬托下璀璨发光,仿佛每根都在诉说着一个平凡的故事。
壹
“来,宝贝,走到里边来!”“宝贝,跟着妈妈的影子走,躲在里面就不晒了!”自打我记事起,妈妈和我出门总是习惯性地把我拉到她的右手边,也就是道路靠里的位置。横过大马路时也总是及时走在汽车开过来的那边。夏天,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整个大地,不管有没有撑伞,妈妈都会用自己的身体尽量为我遮挡着强烈的阳光,哪怕自己被晒得皮肤发红、汗流浃背,只为我能不被晒黑,能舒适、凉快些……
贰
中巴车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左摇右晃。
我刚上车时就感到不舒服,趴在了妈妈的腿上。随着车子的前进,我不停地调整着姿势。妈妈问道:“还是不舒服吗?那你干脆躺下来吧!”于是她往外让了让,我勉强躺了下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妈妈为了让我躺得舒服些,一直朝外退着,最后竟然只有半边屁股挨在座位的边缘。随着车子不时地拐弯而带来的惯性,妈妈一只手紧紧抓着前面座位的扶手,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另一只手还不忘搂着我枕在她腿上的头,怕我会滑下去。就这样整整一个半小时,我却对这一切浑然不知。
快到奶奶家的时候,我醒了。一张开眼,就看到妈妈那张紧皱着眉头,微微泛白的脸。我立刻坐了起来,问:“妈妈,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妈妈没说话,摇了摇头,不一会儿快速拿出一个塑料袋,“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叁
“噼里啪啦”,一阵铜钱大的雨点从空中砸了下来,随着雨点越来越密集,远处还隐隐传来隆隆的雷声。大人们都急匆匆地领着争先恐后爬上岸的孩子,寻找避雨的地方。我和妈妈躲在了进口处收门票的亭檐下。雨越下越大,雷声也越来越响。妈妈把我一直往她身后拉,用自己的身体抵挡着不时飞溅过来的雨水。忽然,一阵冷风夹杂着雨水,从身后横扫过来,让我不禁打了个冷战。妈妈赶紧一把把我搂在怀中,用她的怀抱温暖着我的后背,还不时的问我:“还冷吗?”“还冷不冷?”不远处的铁架,储物柜都随着狂风的肆掠而“哐当”倾倒在地。
狂风暴雨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后,太阳又在天空露出了它热情的笑脸。回家的路上,浑身干爽的我却发现妈妈整个后背的衣裤都是湿的,我的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
我小心翼翼地把染发剂涂抹到妈妈的头发上,一丝丝的白发被渐渐覆盖住了,但这白发中的故事,却永远留存在了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