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到晚都热闹喧嚣的古城中,难得找到这样一条似乎与世隔绝的安静小道。青石板路铺得并不整齐,却充满了一种凌乱美,几块青石板中间还露出几星翠绿的青苔,又或一枝从墙头探出来的杏花、梅花,都让这条街道看起来像一副水墨画。
继续向前走,有一家小铺,里面挂着各种绣着苗家独有花纹的布料,还有一大袋棉花和羽毛。店门口架起一块桌板,上面放着几双做工细腻的虎头鞋,还有几个姑娘小子们爱耍的鸡毛毽子。
每每经过,我们都能看见一对母女坐在店门口,老母亲眯着眼,低着头给虎头鞋的虎头塞棉花,女儿则在一旁纳鞋底,忙完便又急着给键子粘羽毛。阳光洒在老母亲银色的发梢上/撒在女儿黝黑的皮肤上,一切都显得很美好。
每次路过那家小店,你都会发现门口放的虎头鞋花式都不同,有时是青白花纹,有时是红黄花蝶纹,与古城韵味有些相似。我阿姨的孩子小时候就穿的是这家店买的虎头鞋,阿姨时常跟我讲:“那家店的虎头鞋可良心了,底子又厚又软,穿着漂亮又暖和,不会起冻疮,可好了!”大概这也是吸引回头客的原因吧。
我时常仔细端详着这母女俩,穿着苗族的服饰,但为了做工方便,头饰就不那么大,她们的手灵巧的很,一会儿制成一个花儿,一会儿织出个耳朵,一会儿又绣出一张老虎脸来。我再仔细看看,那银针细线在手里灵巧地飞来飞去,时而又用中号剪子裁一下,时而又用缝纫机打一下。那种老式的缝纫机,我家也有一台,是得靠脚踩来运作,下面有一个类似乎汽车油门似的脚踏,只要一踏,旁边一个比我书包还大点儿的轮轴就转起来了,一旁的线轴也飞快的转起来,两块布叠一块儿,在这缝纫机上一撮,就打好啦。俩母女一个裁布、塞棉花,一个打布。不一会儿,一个虎头鞋就做好啦。细细一看,她们的食指偏虎口处有一些小茧,不过,翻飞的手指很是灵活。
这家小铺在这儿很多年了,这对母女也成了我对这座古城的最深刻的印象,她们的手像魔法师的手,一双又一双的虎头鞋,从她们手中跳跃出来,顾客们的一致好评,是她们做裁缝,最大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