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有风,夏有雨,夏有荫荫满窗绿,夏有辣辣一元红,夏有酸,夏有甜,夏有秧苗矮插田,夏有油菜黄入眼。
恋夏,是我特别不愿与别人分享的秘密,我想这可能就想是忽必烈询问马克。波罗——为什么你讲述了你周游列国的奇闻异事,却唯独没提起过你的家乡威尼斯呢?马可。波罗微微思考后回答说——我怕讲出来它就不是我的威尼斯了。这种腼腆,这种羞涩,或说是这种小小的私心,正像是我对我的夏天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暗情愫。
说到夏,最难忘的便是童年的乡下时光了。
儿时住在乡下,每逢夏日,便要跑到屋前的水凼边玩,那周围是几棵常绿的“水冬瓜”吧,长得极是茂盛,叶子相互掩映着,构成了一把好大的伞,水凼不大全被掩在阴影中,带着小凳子坐在边上,好不凉快!但奶奶从不肯让我下水去玩,说是会凉着身子,可小孩子的天性怎么舍得放着好玩的不碰碰呢?于是中午阳光正辣趁奶奶睡着午觉,偷偷摸摸地溜出门,小跑到水凼边,将凉鞋一脱,便双脚踩到水里了——那水简直冻得人发抖啊!院子里的孩子都是“调皮鬼”,隔一小会儿,一堆孩子都溜到水凼边来找凉快了。于是大家便玩起了打水仗。那是院子里面有五六个女孩子,男孩却只有两个,年龄还都比女生小,所以总叫我们几个“假小子”打得落花流水。
这样回去怎么行呢,总得把衣服晒干啊。于是我们一堆顽孩子又准备去摘桑葚了。
那时的我顽是顽却有些胆小,不敢爬树,于是只能负责站在树下接着他们从树上扔下的桑葚。后来不知哪一回,我是在眼馋,便也学着他们想要爬上树,最终上去了却下不来了!急得我哇哇大哭,更可恶的是还有几个孩子笑我,还是阿七好——(她虽比我年纪小一点却十分勇敢算得上我们的“头儿”)那时她狠狠地剜了那几个孩子一眼,那几个讨厌孩子瞬间便止住了笑声,愣愣地看着她三下两下的爬上树来。那是时她的力气就很大了,拉着我的手带我下树时捏得我手腕生疼,但现在回忆起却全是她的各种好。
后来,我怕被他们嘲笑便偷偷在家学爬树。可家里的那几根小苗苗怎么能叫树呢?所以我练来练去还是那样。那天阿七来我家找我玩,撞见我在爬树,她先是一愣,然后便笑得腰也直不起来了。我倒也不怕她笑,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等她笑完了我便可怜兮兮的求着她让她教我爬树,于是她答应我吃完晚饭就带我出去。为了这事我准备了一整个下午,很是期待。终于吃完晚饭了,我筷子一放便冲到阿七家。阿七带我走到她家后门的小河边,我没想到那有好大一棵桑葚树。我正等她教我,她却只站在一旁鼓励我,我有些发怔,但看着她比星星还亮的眼睛我还是鼓足了勇气,但结果你可能也猜到了——我失败了。这次还没等我爬上去便跌了下来,全身都是淤泥。可我看到阿七难得的后悔与难过的表情竟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
漫天星光下回家的路上,阿七一直问我有没有磕着哪儿,但我却傻冒冒地只顾着笑,没空搭理她。那次留下的伤疤一直没有褪去,我却十分珍爱它。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