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中的中央那棵梧桐树已经缀挂着一排排泛黄的枯叶子,风呼啸地吹着,肆意地刮伤这那树干上累累的印记。
九年级的班级里,所有同学此刻都缄默不语。因为一次打斗,使相处非常好的同学即将离开。班长此刻正紧握着同学的手,双眼死死地盯着他,那眼中忽而闪着晶莹的泪珠,忽而掠过惊异的神情。最后,班长微微张开抽动的双唇:“可不可以不走?”顿时,全班同学异口同声地问:“能不能不走?”有的同学甚至跑出教室抹眼泪。他只说了一句话:“我爸爸必须让我走。”冷冷的一句话,如南极那厚厚的冰层,但谁知那冰层下的地底,是否有着巨大的地质运动。
傍晚,夕阳恋恋地撑在山尖,似乎想要再看这片欢乐过、悲怆过的土地,哪怕只是最后一眼。
他亲戚家的小院中,最后还是挤满了人,全是九年组的同学。人群中央,便是他和他父亲。他的父亲显然是在社会上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至少从他的谈吐中便可知他的为人。“至于我的儿子,我很了解,他只学文科,而且这一仗便打出去了6000多块,这是我从没想过的,他在学习上没有造诣,往别的方向上发展发展吧!”时间久停在了那一刻,所有的人的目光都盯着他父亲。最后,他父亲挥挥手:“你们都回校上课吧。”但是没有一个人挪开脚步,都只是用祈求的眼神看着那位父亲。他没有说话,只是不断地眨着眼睛。
学校那清脆而悠扬的铃声在暮色中传来,只有空荡荡的一片。
父亲不再说什么,默默地锁上门。同学们似乎觉察到了他的决定。转身走回学校。
第二天,他没有在大家的盼望的目光中出现,知情的同学说他已经走了。大家哭的泣不成声,教室中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学习气氛,一片悲泣。偌大的教室,只有泪水滴落的声音。
班长此刻正伏案画着他的笑容,旁边的一位同学挪着脚步走过来,苦笑着说:“他临走的时候说,最放心不下的是你,因为你最容易受欺负。因为你是曾是他最好的哥们儿。他说让我们一起照顾你。”禁锢住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一泻而下。他随手抽过画纸,在上面工工整整地写下五个正楷:能不能不走。
班长冲出教室,来到梧桐树下,此刻,叶已落尽,但上面还是粘着那张便利贴:班长,哥们儿。蓦地,他似乎看到在自己的内心最孤独的时候只有他的理解,风儿撩动着他的头发。留下低低的抽吟。夜未央,树上的那片绿叶仍毅力在风中,如那钢铁般的长城捍卫者那两颗属于少年的心。
秋未半,班长似乎看到星空中他的音容笑貌,看到自己最孤独的时候,那张最美最美的笑脸……
月无语,微风中空唱“一片梧桐一声愁,一分芭蕉一分忧”,那秋夜里真正的思念,那份秋季中唯一的收获—一份真正纯真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