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初次见到公子的名字,是在一个有灿烂阳光的午后。阳光透过聚到的玻璃落地窗照进空旷的阅览室里,散落一地的光与影。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这样一句古词映入我的眼帘,那浓烈的离别之伤深深地刺进心里,泛出一种怜惜状的心疼,似乎可以看见公子盈满泪光的眼和紧抓不放的手。
自那时起,柳永这两个字就在我心里占了一块小小的地方。
【相识】
再次拾起这段记忆,是一节语文课,老师给我们讲《雨霖铃》。
老师转过身在黑板上一笔一笔地写出了整首词,她纤细的背影与一黑板的行楷间仿佛有一个奇妙的比例,勾勒出一幅绝美的画面。
而后,她微笑着向我们讲述了公子的一生。
我原以为离别时会这样伤感的人一定平日里养尊处优,很少有不开心的事发生在他身上,但公子却用他的一生否定了我的自以为。
要真算起来,公子的家世也是很不错的,世代为官,无论是公子的兄弟还是侄子,都有着或大或小的官职。正因如此,起初公子的志向便是在朝廷谋得一官半职,为国效力。可人总有那么一段年少轻狂的时光,加上公子骨子里的风流浪漫,一到那光怪陆离的京城,便沉浸在了那纸醉金迷的生活中。然而公子并没有忘记他的初衷,只是骄傲如他,“自负风流才调”,即使是在京城也“定然魁首登高弟”,所以在他得知自己名落孙山是写下“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这等话语也不足为奇了。但公子就是公子,不久后就重整旗鼓,再次参加科举。可不想仁宗听问了公子写的《鹤冲天》,将他黜罢,并批示:“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只一次的失败让公子愤怒,自称“奉旨填词柳三变”,从此无所顾忌地纵游各种酒楼,为歌妓填词作曲。但他并没有真正放下心中的功名之欲,51岁终于考中进士,却只混了个小官当当。晚年贫困潦倒,草草地结束了他的一生。
【公子】
公子并不是多么高尚的一个人,他不像纳兰容若那般清高,不像李白那般潇洒,也不像屈原那般壮烈,他才华出众,却不受赏识;他多情浪漫,却受尽折磨。
也许很多人都不太喜欢公子,对公子的行为投以鄙夷的目光,以至于我在书城寻了两小时也不见他的传记,有提到的也未占多少篇幅,字里行间也充斥着满满的不屑。即便同为婉约派的代表,也不如李清照有名。也许在那个时代,公子也是在众多的鄙夷与不屑中活过来的吧。
很多书里都说公子常常流连于烟花巷尾,成天与歌妓厮混在一起,那“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有怎样解释呢?我渐渐消瘦衣带宽松也不后悔,为了你我情愿一身憔悴。公子不是没有妻,相反,他十八岁便娶妻,可惜感情不合,便未与之相好。公子不是不想拥有美好的爱情,只是没有遇上良辰好景佳人,心中那最后一丝念想便也泯灭了。
有人曾问过我为什么喜欢公子,我答说,因为公子和我很像,同样张扬轻狂,同样敢爱敢恨,同样不顾后果,同样深藏于心底的复杂情愫,同样年少的骄傲。
公子,若此世无你,应是良辰好景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