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为活着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而活着。
——题记
在读《活着》以前,我以为我即将阅读的是一本较难看懂的有关人生哲理的书,但当我合上书望向窗外时,我为我能读这本书而感到幸运,它一点儿也不难读,而且深深地读进了我的心里。
福贵,四十年代的地主阶级家里的少爷,嗜赌成性。他输光了自己的家产,老爷子在举家落魄到一间小茅屋的时候,在一棵老槐树旁“熟了”。就像水果熟了从树上落地变为泥土一样,福贵一家从地主变成了农民。福贵当了农民之后也体会到了妻子家珍的辛苦,决定安安分分的过日子,然而命运总是和他开玩笑。他跌跌撞撞地经历了国共内战,人民公社,文化大革命,陪他经历这一切的人对纷纷离世,娘,儿女,妻子,女婿,孙子,都先他离去,他以为自己也命不久了,救下了一头差点被宰的老牛,和它一起活着,谁曾想一活就活了好久。
我想,就是在亲人的一次次离去中,福贵才渐渐明白活着的意义。活着,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的。福贵见证了太多人的死亡,体验了太多次的撕裂心脏的痛苦,到最后向旁人用纯朴却残忍的话,一遍遍回忆自己的人生,他平静又带有幽默地讲述着过去,竟让人觉得这好像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福贵是一个乐观的人,就像那个年代多如牛毛的小人物一样。
福贵是那个年代底层人民的缩影。有太多太多像他一样的人,隐忍,勤劳,坚强,愚昧,他们在社会的各个角落苟延残喘,唯有努力活下去,才能够活下去。余华在中文版的自序中有说道:“作为一个词语,‘活着’在我们中国的语言中充满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喊叫,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去忍受显示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和平庸。”福贵无法改变现实,所以他只能改变自己,只为活着本身而活。在旁人的眼里是悲剧,可当事人只拿它当成自己的一段人生而已。
余华用平静的语言叙述一段人心痛的人生,悲剧和死亡在几句甚至几个词的描述下显露出来的时候,像被闷槌重击的胸口,无法喘息的痛。我能想象到在,那个时代,有多少像福贵这样的人,在阴暗角落里出生死亡,不知道为什么活着,却仍然坚强的活着。活着,本身的意义,不是拥有无数金银珠宝,不是畅游世界各地,不是为了每餐的温饱,活着,只是为了现在,为了当下而已。
当初福贵买下了一头和他一样命不久矣的老牛,没想到一人一牛在一起一活就活了好多年。这个名为福贵的老人和名为福贵的老牛,又在田间耘作了,来来回回,老人嘴里喊着“家珍,凤霞,有庆,二喜,苦根”,督促着老牛耕耘。他们只为活着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