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日是各个中学举行开学典礼的日子,而我作为中学生,自然也要去新学校报道——当然了,这是当然的。
我一直知道我的中学是一所很厉害的学校,但是当我听到学校要在开学典礼时邀请莫言来参加我们的开学典礼时,我还是惊讶,不可思议地问,是那个莫言吗?
哦,说来也是,还能是哪个莫言呢?
只会是那位写在我们初中的历史书上的,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的莫言了。
当时,我正坐在体育馆的一隅,悠悠哉哉的端着手机——我在拍照,单纯地随便拍几张新学校的模样——主持人突然用正式的语气说了一句话,而在沸腾的师生之间的我,只听清了两个字——莫言。
我激动地站了起来。
我随着众人的视线看向后方。
我看到一个身材矮胖的面目和蔼的男人徐徐走来——是了,是了!
这是莫言!莫言来了!
激动的情绪突破了弯弯绕绕的心肌组织,突破了错综复杂的神经脉络,它从头顶直冲而出,我跟着人群开始欢呼和鼓掌。
兴奋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开学典礼结束,老师们引领同学走进了学校的剧场,参加“莫言来了”的访谈活动。舞台面积不大,装饰无他,唯有几张沙发,几把椅子,几个主持人,和一位莫言。
他是莫言,不是他叫而是他是——莫言。这是他所拥有的魅力,他就是莫言。
莫言老师说道自己最初愿意成为作家的原因是能够吃上一天三顿的饺子;莫言老师说之所以得了诺奖却没有继续出版长篇作品的原因是贵不再多;莫言老师说了很多,也不是很多。隐约觉得知道了很多,可又觉得时间过得太快。
学校送了莫言老师一件学校的校服。
我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摸了摸自己的校服。
那是一件深蓝色的,印着学校LOGO的T恤衫。
那也不是——不再是一件简简单单地T恤衫了。
那白色的水印印在了T恤衫上,也印在了我的心脏之中,紧紧挨着我的初中和小学,成了我生而为人的第三个证明。
我再次看向舞台。
莫言老师刚才就已经同我们挥手告别了。舞台上自然不会再有他的身影。
但我似乎依旧能看见他。
他一定不会关注到我,一个千百学生的平凡而普通的学生。
但我又感到,他一定是看见我了的。
因为他来过。
因为莫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