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总喜欢牵着小妹的手,只觉幼嫩温暖,她笑容明媚,无论何时,只要牵起她的手,前方道路纵然荆棘遍布,我也会出发。
犹记恐惧面前的手给予我的力量。大抵是三四年前了。彼时,我尚在故乡没什么朋友,每日唯一的爱好便是与小妹跌跌撞撞着爬上河边石坝远望山峦。
一日兴起,另辟蹊径上坝,却意外处于一个上不去下不来的尴尬境地,抬头仰望光秃秃的坡,爬上去断然不可能了,只得跳下去。但高度相对而言却着实难为了我,我急得手心冒汗也强作镇定,下方的小妹伸出手,“姐姐,你握着我的手跳下来吧!我能接住你!”我望着身量尚小的她直摇头,只想着即便把自己摔倒也不能让小妹受伤。僵持许久我也未能握住她。她急了,将软软的手心朝向我,催促我握上去。
我望向她似泛着泪光的清澈瞳孔,一咬牙,紧紧握上她的手,十指相扣,心中默数三个数后,从上一跃而下,别无所想,只求不要摔倒,更不要牵连小妹挂彩――意料之外,我稳稳地站立在灰尘场起的路上,小妹也喜笑颜开,墨黑的眼眸映出了我的笑颜,也映出无垠蓝天,悠悠白云,伤佛容得下世间山川湖海,装得下人间烟花烂漫。
右手仍被紧握,触感温暖柔软。夏日惠风和畅,山林间投下斑驳树影,交相辉映,鸣蝉隐匿于树林,素来聒噪的蝉鸣也竟与往日有所不同,做了这夏日午后的背景乐,与清脆婉转的鸟鸣合奏一曲林间交响乐。
紧握小妹的手,我也未忘此行之目的,与她寻了干净的地方并肩坐着,观望层峦叠翠,青山远黛,细数树梢鸟儿,河畔野鸭。一直坐到日暮西山,天边尽染,紫红交融,青蓝氤氲。彼时的我在小妹手心教她写字,她咯咯直笑,反握住我的手指。我生不起气,也笑着逗她玩游戏……
倦鸟归林,浮云归山,满月圆润,廖远星汉。不论当时还是今日,我都在惊叹,那软嫩的手,竟会给予我如此温暖而坚定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