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寂寞的夜里,脑海中常浮现回老家的念头,无缘无故的把手指关节弄得啪啪直响,清脆的声音在夜里深深浅浅的敲打着我的思绪。
转眼间,清明已经来临了,回老家的日子到了。
在一个平静的早晨,我们回了老家。雨后,老家门前的路泥泞不堪,路上布满积水的小坑。车停了。
我们走进了爷爷奶奶的老房子。奶奶坐在木椅子上,一见我们来了,马上站了起来,接过我们的大包小包,开始为我们张罗一桌好饭菜。奶奶拉起我的手说:“坐啊,坐啊。”她老人家笑起来的时候,满脸的皱纹挤在一起,岁月的痕迹是如此触目惊心。奶奶絮絮叨叨的问爸爸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又把爸爸领去卧室,告诉他床都给铺好了,被子、枕头都是新的。
客厅的南边,有一个木窗户,刻着精致的花纹,十分的精美。我的左手边是爷爷的房间,
房间的门看着十分的温暖,虽然年代已经久远。推开门,爷爷那破旧的书桌一尘不染,书桌上的笔筒里有一支看起来已经不能再用的毛笔,十分孤独的斜靠在笔筒里。
奶奶叫我吃饭,于是我走出了爷爷的房间,关上那扇温暖的门。只是简单的农家饭菜而已,我却觉得这是我今年吃过的最温暖的一顿饭。吃完饭,我们爬上山去看爷爷。
爸爸是不同意奶奶同去的,因为山很陡峭,奶奶身子又不好。可是奶奶执意去,没办法,我们只得同意。路很险,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去,我以为奶奶会因为坚持不下来而放弃,没想到奶奶坚持到了最后。也许是一种无形但巨大的力量,让她坚持了下来。
爷爷的墓前,野草横生。我们除去了野草,在爷爷的墓前上了酒,放鞭炮。照我们当地人的说法,这样可以让已故的亲人在下一世过的幸福。我抬头望着天,天空蓝得漂亮又均匀,那火红的太阳像一枚耀眼的徽章,点缀这湛蓝的天空。几朵浮云在天上飘着,像我家门前那芬芳的茉莉花。
阳光洒在墓碑上,我顺着那道光,进入了一个时间的流年。
在他心爱的桌子前,爷爷举着瘦骨嶙峋的手写着“全家团聚,皆大欢喜。”年幼的我,吵着要爷爷教我写字,爷爷微笑地对我说:“你要认真才能写好,否则学多久都写不好。”我像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爷爷耐心的教我,而我却漫不经心,没过多久就以无聊为借口放弃了。爷爷只是笑了笑……
那慈爱的笑啊,是我今生最美的珍藏。
从墓地回来,奶奶的神情落寞了许多。我似乎能隐约的明白,是什么让奶奶坚持留在这破旧的老屋,守着干柴、杨桃树、瘦小的母鸡,伴着破旧的电视、冰箱以及无聊的长夜。因为这里有她和爷爷一生的记忆。
夜晚,天空下起了小雨,我在雨声中入睡。小雨滴好像在给我诉说一件被岁月沉淀的往事。
第二天,我们回家了。回到了这个安静祥和的小城。我突然想吃饺子,便去超市买了一包速冻饺子。晚上母亲煮饺子给我吃,却怎样也无法下咽。我还是喜欢爷爷做的手工饺子,爷爷在世时,每次回老家,爷爷都会做猪肉饺子给我们吃,非常的好吃,却再也吃不到了。
我躺在床上,夜里的雨声又开始梦呓般的讲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