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灰蒙蒙的怕是启明星丢下的黑与粒粒黄土交织成的。微风带来的丝丝凉意使早春的早晨显得有几分清冷,却正是值得把玩的。
我穿着单薄的衣衫独自走在漆黑的柏油马路上,依稀有骑着自行车的行人投来手电筒的清光。粒粒尘土在这个锥形的空间排列开来,婉如沧海中的一片孤帆,幽幽漂远了。这时我才觉得尘土的气息:有一点呛人,却经不起狂澜大波般的咳嗽;有一点模糊,却恰好与这蒙蒙的夜色相混合;有一点浮燥,却没有墙脚下小虫子掀起的细土那般缜窑。这般飘逸的细土,是我所向往的。
却也有学校公寓楼的玻璃窗散出整齐化一般的“正方”光,十分耀人眼,打破了这静谧的夜色,将更多的土粒照亮了,显得十分吓人,我便急切地逃开了。
沿着曲曲折折的蛇形路,我一路小跑,瑟瑟春风在鼻控内回旋,只得大口大口地哈着气,却更像在嘀滴嗒嗒地吹口哨。耳边只有这粗犷的哈气声与瑟瑟的春风,夜仍旧显得静了。
不知不觉我已到了半山腰,夜色仍旧未散去,域中却点起了更多的烛火,一眨一闪,好似诙谐的萤火虫在灰雾朦胧的夜色中尽放生命的光辉,却也如镶嵌在大壁照上的珍珠,独享这静谧的夜色,煞是可爱。
海边的空气因大量蒸发的水汽而显得明快,沙漠因燥热而让人感到烦闷,只有黄土高原的尘土在这蒙蒙的夜色中才让人感到朦胧的魅力。颗颗尘粒落在鼻腔中,勾起人们淡淡的咳嗽,也挑动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回忆和追求。
不远处传来的钟声打破了这美丽的夜色。灯火渐渐熄灭了,只有雄深的黄土粒仍在天际飞舞,漫无边际。清亮的阳光打在它们的身上,更显得活跃了。
站在这高高的山缘,我真想挑破臂膀上的血管,用力拍身边的黄土粒,以便与血充分融合;打开自己的头颅,用脑干点燃这用灵魂滋润着的黄土粒,我希望生命的激情映射到黄土塬上的所有角落,吸收这里勤劳的汗水,奔流不息的血液,点燃强健体魄中无用的脂肪,化作这流动的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