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荐:只是比往些年来迟了,也许,后来的后来,某个晚上我再到湟水岸边的夜暮下等雨,雨定会来,我的眼前也会有这样的情景:一场雨,一把伞,一对情人在垂柳之下,只不过这一对情人里不再有我。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唐·李白)
含沙裹土的暮春北风在湟水河岸仍无阻无束的吹扬,一阵阵刺耳的车轮摩擦声和鸣笛声划过耳旁,把本该安静的城市夜晚裹挟在了喧嚣声中,一季无雨,这干燥的春天即将过去,多少探春在盼雨而又在失望和遗憾中花开又花落了。望着朦胧天空中暗淡的月亮,怎不让人在最美的季节又心生伤感呢?
“谷雨”的节气已迈过了数日,“立夏”即将到来。湟水河畔,我仰望看不见星空的夜色,不想回家。在即将过去的春夜里,心想吹一回从老鸦峡吹来的东南风,闻一闻翻过阿拉古山的云雾湿润。但是,北风仍吹,沙尘仍飞,我既没感觉到春夜的温暖,也没体会出夜雨润春的清凉。“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我不知道诗人王维是在哪里感觉到了如此醉人之美?而我,一脸的干涩。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杆南斗斜。今日偏知春气暖,虫声渐透绿纱窗。”(唐刘方平《夜月》)。暮春的夜越来越深,凭栏诵读这首诗词,便有了那些青春年少时代的春夜回忆。
那个青春的年代,一场春夜雨,一把小雨伞,一对有情人,在湟水岸边的垂柳树下,相拥。那个夜晚东风和缓,细雨缠绵,朦朦胧胧的城市街灯下,喃喃细语永有说不完的情话,在润物细无声的情调里畅想夏的孕果和秋的金黄,那一夜,仍凭“北斗阑杆南斗斜”,却一直不愿回家,永远,想把这暮春的夜晚停滞在那一刻。想把这一生的永久浸泡在小雨滴答的春夜里。
可如今,那一幕恰似今夜的暮春北风,早已吹没了那一段情,枯涩了那一段爱,也没有春天的夜雨,那一把小花伞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了,垂柳之下的叙说过的情话,随风而去,铸成了春天不朽的回忆。
春天的雨,必来。只是比往些年来迟了,也许,后来的后来,某个晚上我再到湟水岸边的夜暮下等雨,雨定会来,我的眼前也会有这样的情景:一场雨,一把伞,一对情人在垂柳之下,只不过这一对情人里不再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