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女子,总是希望自己可以为自己装扮出美好的模样,于是,彩妆,就出现在女子的脸颊上,描画出妩媚的风韵。也许,我平日里不喜装扮,所以,很少将油彩描画于面部,就未能体会到装扮的风姿和韵律。
但是,细细想来,所谓素面朝天,真的就是那么纯粹吗?也不尽然。如果说,我平日里喜爱对外在的我不施油彩,以素面朝天的模样面对世人,可是,内心呢?
总是有太多的世故让我不得不去伪装自己的心灵,总是有太多的原因,让我不得不去口不随心。为什么我们会喜爱高山峻岭间的苍翠,为什么我们总是在置身于大山的怀抱中而忘却烦恼,那是因为,山上的每一棵树、每一叶草、每一朵花都不曾装扮,却显现出清新自然的模样。原来,我们的内心,也是在追逐平实而美好的事与物,喜爱抛却伪装的本真模样。
大山间的花草树木,都在自然的世界里经历着风霜雪雨,面对着白天黑夜,拥抱过暖阳,饱受过冰雪,有过繁茂苍翠和繁花似锦,也有过凋零和枯萎,可是,每一个生命的时刻,却在人们的眼里,都有着不一样的魅力。
我记得我到过九寨沟,当时正值春季,本以为面对刚刚萌发的新芽苞,让大山流水都缺失了苍翠的容颜,却在经历了两天以后,才发现我错了。九寨沟给予我最美好的模样。它让我发现了水的流光溢彩,变幻的色泽惊艳了我的眸光,新生的芽苞在山风里萌发出勃勃生机,飞鸟翱翔,苍松挺拔,第二日的赠与,更是美奂美仑,一场大雪就覆盖了整个山林,那皑皑白雪,漫天的苍茫,居然让人读出荒凉和渺小的味道。这就是自然界的给予,让人们明白生命的渺小和世界的博大无边际。
对于我们人,内心的世界其实很小很小,小到只容下了一个城镇,或一个院落,一间房舍。而我也是如此,好似一只井底之蛙,在自以为宽广的世界里鸣唱。总是以为谁也不理解自己的心思,其实是自己不肯放弃自己的伪装。
我记得在一处地方工作,他们就告诉我:这里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呀,心灵里的伪装就这般的形成了。这又何尝不是雷同于在面颊上描画精致的彩妆,让娇媚的色彩掩盖面颊的苍白,而内心的苍白呢?也是被世人层层的涂抹着,展现在他人眼中的,就是或娇或傲或深沉或楚楚可怜或事业有成,却无人知晓内心的真实想法。难怪会将人形容成洋葱,需要层层的剥去,才能见到最后的本真,这些本真却也是一个人最最害怕裸露于人的,那会让人剥离了最后的保护层,是一种无处藏身的狼狈。
无论怎样,越是年龄的递增,越是感知到心灵里纯真的美好。尤其是当心灵里涂抹上满满的油彩,用光鲜的色泽面对世人的时候,那些伪装就会使自己忘记自己的初心,而去追求一种雷同的世俗的模样。
为心灵卸妆,为心灵寻找到山的怀抱,所以才会在山峦叠翠间,吐纳浊气,呼喊出满心的疲惫,让自己的身心,都沉溺在纯洁的感官里。也许真正苍老的不是我们的容颜,那涂抹的艳红的唇,亦或是描画的长长的睫毛、五彩的眼睛,都在岁月里填满皱褶,却并不是真正的苍老, 只有剥离心间的伪装,去除心间的彩妆,才能发现,心间的苍老早已深种,自己的疲惫早已存在。
当心灵回归本真,没有那么多的假装,世界就会以最美好的模样,还原到自己的眼前,世界里的花草树木,高山流水,小桥人家,都变得生动而灵秀,于是,人生就变得简单而清新,自己也开始追逐自己的思想,找寻到自己的初心,忘记自己的心灵,曾被缤纷的油彩,包裹的密不透风,无法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