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巨力不久,我在报刊亭买了一本路遥文集。将里面的作品读了好几遍,如痴如醉。《平凡的世界》是他的代表作。我看了又看,仔细揣摩人物形象。
我一向喜欢作品的随笔杂感之类的文章,因为里面有作者创作时的思想、创作经历。
我一直想再重读路遥文集。可是其中有些许遗憾:1999年夏天的某一天,一工序检验员将其借走。几个月之后多次催其归还未果,直至其因超龄离开巨力也未曾归还。而由于某种惰性的存在,我也没有再次去书店寻找路遥的作品。
文集中有一篇《早晨从中午开始》的随笔,我对此印象颇深。文章叙述的是几乎每次创作都在深夜,鸡鸣时分方入睡,一觉醒来时,已是中午。正因如此,才被人怀疑,拿出相关证件,向人解释正在创作小说。
灵感都在深夜出现吗?痴迷文学多年,也不曾有过书中所说的灵感。我,文学,我与文学的缘分,只是我个人的一厢情愿?
我一直不解。灵感稍纵即逝,亦源于日常生活积累,无米之炊难为,缘木岂能求鱼?
这样的想法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2019年11月才有所改变。
2019年8月底至11月这个时间段,我曾多次提起,将是我一生中最深刻的记忆,这三个多月也是我成为巨力人最为忙碌的时期。
工作的重点是压制索具,而出于对诗歌的偏爱,刚开始就决定写一首关于压制索具的诗。将所有工序都写上,每道工序一首诗,最后来一个总结篇。
想的很简单,写了总结篇之后,其余工序的诗则无从下笔,思索了两个多月也没写出一行诗。
怎样写,什么线索,什么方式,直至索具全部完工,一切仍无丝毫头绪。
11月25日凌晨四点,一觉醒来,脑子里突然有了想法。全篇拟人化!神经质般地,蹑手蹑脚地爬起来,拿出笔,将工序所有环节列于纸上,从头到尾,包括配件。
九首诗,我要写九首,加上总结篇,一共十首。构成组诗。
一直在亢奋状态,似乎不想停下来。直到手有些酸痛,才走到院子里,抽出一根烟,悠然呼吸这黎明前的空气,思维还在诗歌之中……
回到书桌旁,继续读书。
4:00-5:30,一个半小时,脑子里全是压制索具,无他。周围一片静寂,我之外的声音,就是钟表在昭示时间不紧不慢地前进……
一气呵成,思忖了那么长时间,未料到在一个半小时完成了初稿,加之以前的总结篇诗歌组成了《为伊消得人憔悴—卡塔尔第五体育场压制索具诗歌解读》。
不仅仅为了压制索具憔悴,写这首诗,我因冥思苦想也变憔悴啊!
这个时候,我才对路遥的《早晨从中午开始》有所感触,从阅读之初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年了,“悟”来的很迟,许是我的悟性太低劣之故。
凌晨四五点钟,还不是子夜时分。
自12月8日写回忆录以来,大部分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刻从床上爬起,用狂乱的笔迹书写文学,其中有近一半时间是在夜里12点左右,这才是真正的子夜!
2019年12月30日夜十一点半,我写了一首古体诗——《子夜吟》,诗名与本篇文章题目完全相同,几经修改,虚构一段情,实叙一首诗。全诗如下:“雪雨风霜十五载,天山地水话桑麻,同餐共饮如劳燕,举梦同思过春夏。”
第二天的子夜十分,悄悄地爬起来,来到书桌房,写文字。又将是新的一年,回忆一下,怎样的一年啊!欢乐?忧愁?岁月无痕,不会因你的悲欢离合而发生速度与方向的改变。《蓦然回首,难忘的2019》,就是这样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