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唯独疲惫的眼睛陪伴感伤,那被咬住的悲伤渐渐深切,深切到给枕头下了一场雨,深切到与一只硕鼠分享所得。我走进了悲伤的树林,就像走进秋天的树林,走得很深很深,深到再也出不去。
你走了,我心痛得要从食道爬出。
你走了,却在我的伤口上贴上了温柔的封条,所以痛的哑鹊无声。
你走了,初心的家园,已荒芜人烟,连一张照片也不留下。
你走了,我心被离隔得如寒夜的一层棉被分隔寒冷亲近温暖。
你走了,心如被咬了一口的豆沙包,相思失去包围,所以漫天遍地。
你走了,我坐在大雨里,品味着少见你一秒都很痛的爱情。
你走了,拥有我心,却自立为王。
你走了,我心上压着一块伤,比三峡水还深。
你走了,却埋葬了我思念的另一头,似是中了一语成谶,生同方在一座砖室,死同住一樽棺椁。
你走了,原来活着的所得远不及看着你,听着你重要。
你走了,我舀了一瓢苦水,在心里种一分心伤为生。
你走了,似有一张被堵在山谷里的脸,任由寒风卷携落叶掌掴,掌掴那亦笑亦悲的脸,因为悲伤是需要用心的。
悔恨错的没错的,做的没做的,挣扎在明了的未明了的,劝自己只可安静的相思盈满,别飙浮夸,脖子上方的表情截一根树梢来勿自成伤。枯草斜织,谁在崖边给秋装了一双绿眼睛,轻看我飘到粉身碎骨,也碎不掉恨之入骨。你是什么鬼,不管什么符咒都驱不离你,那就一起葬身赤焰炉膛吧。
恨也爱,不恨也爱,我相思如潮。
夕阳下的乌桕红叶里,有一个方形的稻草垛,你坐在那里看着我挑着土走过,我坐在那里看着你挑着水走过,这一幕化作了水土不服两个人记忆里的结痂。
曾经你带我去过外婆的院子,那里有一棵开满紫花的大泡桐树,你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坐在你小时候洗澡的旧木盆里,你想念着,我心疼着把你拍在记忆里,这是一种美到心里的感觉。我也在我的院子里栽了一棵开满紫花的泡桐树,我把记忆里有你的那幅画挂在了树顶上,方便我来阳台上的时候好好陪你。
记得大概也是十一月份,我们在一起剥核桃吃,敲碎了外壳,我把里面的肉一瓣一瓣的放在你嘴里,我问你这把核分开一瓣一瓣的东西叫什么,你说不知道,我告诉你说,这叫分心木,我告诉你,你不要化作那分心木来分割我的心哦,你说那可不一定哦,没想到玩笑也一语成谶,我心如刀割,连刀也深陷其中。
曾经也疼惜过镜子中的自己,曾几何时也以为自己眼中的忧郁也可博人怜惜,曾经的花容月满,也未道一句可惜,等毁了自己才怀念以前的自己,如今霜雾濛濛,置身其中,亦如我的心置于寂寞重重。好想再听你温柔的说一句,“小听的”。
你走了,我坐在阳光下感冒了。你走了,满载我心,却自立为王。
伤重了就得躺着,可我不想横着经过你。对不起,哭哭啼啼,我活着,但别以为我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