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一片的竹林在风中摇曳着,发出婆娑的声响。遍地的油菜花似金色的海洋,散发着浓郁的香气。黑色的土地仿佛可以攥出油来,一条大河蜿蜒着从远方而来,又流向远方。这就是我对故乡遥远的记忆。
最后一次踏上那片土地,屈指一数竟然有二十五、六年的光景。那一年,我和父亲回到他的家乡去探望他的老母亲,奶奶(那里称婆婆)看到他的儿子回来了,眼泪就抑制不住地往下淌,我听父亲说:“妈,我回来了”婆婆不住的点头,哽咽着竟然说不出话来……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朝鲜半岛硝烟弥漫,父亲不顾奶奶的坚决反对,毅然参军去了朝鲜,之后的多年中他竟然没有给家里去一封信,家人以为他已经不在人世了,不想多年以后父亲回来了,英气逼人的父亲已经是人民空军的一名飞行员了。
父亲的一生有许多传奇的故事,他从小顽皮好动,不喜读书,每天早晨背着书包去上学,路上经过一条河,便下河玩水,或者摸鱼了,我听父亲说光一年级就上了好几年,家里看他不是读书的材料,便叫他拜师跟人学木匠,父亲的木匠手艺还不错,家里的一些简单的木活都是他自己做的。
刚解放的时候父亲参加了农会,还当过农会主席。父亲兄弟五个,他排行老二,大伯在省城工作,三叔书读得好,他幺婶的一句话:“你小子整天瞎胡混,能混成啥子名堂来”触动了父亲,他决定要出去闯荡一番。
如今奶奶和父亲都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然而,他们的音容笑貌依然时常会映入我的脑海,还有故乡的那片热土,想一想,是应该抽时间回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