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不知道悲伤与怨恨的具体含义,却能在无数个瞬间想到这两个词。从小到大,最亲近的人是外婆和老妈。我是个单纯而倔强的人,所以外婆和老妈是我心中绝对的权威,我什么想法都愿意跟她们说,无条件的信任与亲近她们、顺从她们。可是后来,慢慢长大了,开始发现好多事情都超出了预料,遇到过大大小小太多的事情,总是没等我努力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她们就神机妙算般的下定了结论,而且这个结论多半是给我贴上神经病有病或者是不懂事之类的标签,然后便同仇敌忾进行恶毒的人身攻击。
多半让本来没有自信的我更加自卑了,觉得自己对不起全社会的人,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由此更加自卑到低人一等,常常羡慕那些狗啊猫啊的,所以从小到大几乎是独来独往,看见陌生同学会紧张的嘴唇发抖,很久说不出来话,由此体会到了两人成虎,唾沫星子可以喷死人的说法。我知道自己比别人敏感,爱计较,所以常常想大概就是我不正常吧,有时甚至恨恨的想,我觉得最了解我最亲近最信任的人都说我变态,那我就是变态无疑了,而且要朝着她们说的那样发展才好,不然自己还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多不划算。胆子小缺乏安全感,得罪了她们我还剩谁呢,毕竟没什么朋友,从小到大的学校生活过的苦哈哈的,唯一的退路就是实在过不下去了就学学三毛,就这样提心吊胆的熬过了毫无意义的好多年。在学校跟同学都极少说话,更别说老师了,最希望陌生人一样一万年别遇到才好,学校有助学金我是不愿意申请的,没有勇气也没有胆量,但是不行,家里情况是经常被提及的,所以高中三年每一天我都在担心着那一天的到来,结果往往是还是不敢说,心理上双重折磨,回家要受到攻击,还要受自己的良心谴责,那种滋味估计只有当时的自己知道,没人开导没有朋友,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担心各种事情,夹缝中提心掉胆,所以常常宁愿不上学或者是不出生。
在这样的环境中潜移默化,我也渐渐的变成了一个会给别人下定论的人,在别人没说话之前已经揣夺好她有多坏,然后在人家不知情的情况下开始怨恨起别人,同样地,我也渐渐地不受自己的控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可怕的让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仿佛许多东西,硬要摆脱是摆脱不掉的,就像我无论换了多少个发型,仍然无法在同学面前自信大方的交谈,总是低人一等的,不受控制的那种,悲剧角色的原型。我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去怨恨谁,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可改变的背景与生长环境,很多东西固化了是不能改变的,何况,是生我养我曾掏心掏肺的至亲呢?可是我该怎么办,难以名状的悲伤和气愤可以随风飘走嘛,我不在奢求有任何人可以理解我,我只求能尽快远离尘世,修身养性,去除身上的戾气,不做任何东西的附庸,不愿意再做无谓的争论与解释了,沉默是金,只求自己不再迷失在别人的话语里,人性如此,何必呢,我就是我,你眼中的一文不值,我眼中的千金不换,坚守住自己的本心,顺从不是我的天性,就像刀子嘴豆腐心从来不是个褒义词。亲情,可以在责骂声中慢慢褪去,我不记得从小到大的哪一个伤疤,但是我记得每一句睡梦中仍能戳心的每一个字,你可以随口说说,但我全部当真了,而且不自觉的就记住了,还有好多好多自以为是的推断,一点都不不真实,换做别人,怕是早就老死不相往来l了,我就是真的有那么不堪,那恶毒的话应该从恨我的仇人口里说出来,而不应该是我曾经那么信任的你呀,人性本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