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是创造出来的,它不懂的主动眷顾。
当灯火通明的道路一路引领你到达了那个无法想象的不夜城,你激动的不知所措,霓虹灯点亮了你的心房,钢筋混凝土颠覆了你的记忆,大市场嘈杂的人群淹没你浓浓的乡音,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不会对你笑脸相迎,这一切都跟你无关,但,又能怎么样呢?此刻你像离弦的箭,脱缰的马,在夜幕中辨识自己的方向。
第一天,你乖乖的呆在父母身边,菜被分门别类的摆了出来,每个人都是砍价的高手,挑肥拣瘦而又要求去零头,你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一眼就明白他们的目的,人性是相通的,若你自己去买,不也会如此吗?天阴沉着,你喜欢这样的日子,至少夜晚卷缩在车棚里不至于太过闷热,你关注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后来干脆在市场里闲逛,各种叫卖声充斥着耳朵,你突然萌生了不回去的念头。
可是第二天妈妈说菜堆放久了会烂掉,决定贱卖,你假装去买早点,在市场上用蹩脚的普通话挨家挨户的推销自己,过多的体力劳动让你长成了结实有力的体格,年纪也显的老成几分,你说自己什么都能干,摊饼是你的强项,体力活也不在话下,问了几家之后终于有一个老板愿意试用你几天,早餐店,凌晨三点起床,一直要忙到晚上六点,你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母亲是坳不过你的,答应过几天来接你。
入住集体宿舍你才知道工作何止是累那么简单的事情,店里还有两个年纪比较大的阿姨,老板将你安排和她们住一起,每天她们指示你提前半小时起床干各种杂事,夜晚她们的衣物全部让你洗涤,不然不让你上床睡觉,每个人都理所当然的指使你,你还得对她们表示敬意,夜里的泪是流不久的,因为太累你不知不觉就昏睡过去。
曾经你无数次的想着放弃,可是一想到回去意味着妥协,意味着随便找个人嫁人生子,一辈子和那些无法走出来的女人一样不能做主,连一年一件的新衣服也是奢侈时,你再也不觉得委屈,经过几次激励的争执与谈判,与父母达成协议,每月伍佰元工资上交四百五,父母按月来取。
你没想到的是这一干就是三年。
三年里,你学会了各种早餐的制作方法,听懂了天南地北的方言,认识了一群新朋友,再也不觉得此地陌生,第四年你决定跳槽到一家更大待遇更好一些的店,也就是在那一年,丘比特之箭对准了你。
本来侧躺着的你突然转过身来对我说:你知道十八岁才第一次买新衣服是什么滋味吗?
原谅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而且我也无法想象。
黑夜里有微弱的光将你的双眼点亮,我看见你的嘴角上扬,你静静的回味那件衣裳,你说买回来之后整整一个月都没有舍得上身,穿惯了别人的旧衣,大多数不合身形,突然穿新衣,竟然不好意思出门了。
在你面前,我失去了甄别快乐悲伤的能力,眼角湿湿的有液体滑落,我不知道该为你的新衣而雀跃,还是为你的悲惨命运而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