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不远处有一条长长的山梁,俗名长山,阿右旗人称之为“东大山”。这座山对我们来说一点也不陌生。夏日的傍晚,人们三五成群,别无去处,便只有东大山。可是很少有人登过东大山,在月光下登雪山的恐怕就我一个人了。今年是阿盟地区降雪最多的一年,现在已经下了七场大雪,再不去恐怕再没有机会了。
29日,刚好下了一天的大雪,晚上晴天了。闲来无事,看碧空如洗,清晖脉脉,突然有了一种冲动:何不趁此月夜,饱览一下月光下的雪山景观!
相约的游伴都不能相陪。不想影响自己尚且高昂的兴致,于是独自一人背着相机朝东大山悠然而去。
走出矿区,已是万籁俱静。无垠的戈壁上覆盖着一层深深浅浅的雪,月光下的东大山幽静中透出清清亮亮的光泽,湛蓝的天空,几颗星星点缀,更显得深邃悠远。白天的大风把如烟的细碎雪花刮成了一道道东西走向的雪坎,沟壑里填满了细细软软的雪,平地上的高坡只留下一层浅浅的雪冻。在初升的月光下,明明暗暗的深色砾石引领着上山的方向。
进入山谷,就是一个别样的世界。山谷被大雪覆盖,雪山没有路,找不到以前曾经上过的山,锁定的顶峰就是前进的目标。当一步步攀爬到顶峰时,才发现,这个所谓的顶峰只是众多山峰中边缘的一个小山包。
翻越山头,来到一片开阔地,环顾四周,满眼都是清晰的灰白清亮,即使是山的背风一面,在清亮的月光和雪的衬映下,裸露的深色岩石和深浅不同的山坳,也如同白昼般的清晰可辨。在山坳里踏着齐膝深的雪,正探索着上山的路,突然不远处有一团跃动的东西闯入眼帘。仔细搜寻,原来是一黑一白两个精灵,跑到离我二十米处的山岗上向我回望。我立即按动快门,把它们留在相机里。只是可惜,倒回镜头看时,却是一片模糊,可能是相机没电了吧。那是两个什么精灵,我辨认不出,就顺着它们上山的路,找到它们的踪迹拍了下来。后来有人说是野兔,有人说是狐狸,也有人说是狼崽。
行走之间,无意中发现了一根一米多长的木棍,这可能是原先的牧民留下的。手持木棍,我突然热血沸腾,豪情万丈,好像我掌握了以防不测的法宝。在这荒凉的雪夜山野,因为有了这样一件护身法宝,浑身便平添了一份豪迈,一份坚强,一份威武,我俨然成了此间万物的主宰。
在深深的雪路里艰难地跋涉到岩石裸露的山顶,在这难得的无风的冬日夜晚,竟然找不到初秋的夜晚那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站在高处,俯仰之间,只觉得白茫茫空阔无边,静谧的苍穹幽深寥廓。置身其间,一种清透一种闲适,一种洒脱夹杂着一种玄妙,一种凌然绝顶、一览众山的超然充盈着心胸。
回望来时路,深深浅浅的脚印已被这清丽的世界遮掩在或有或无中。想起那句“世上本没有路”的名人名言。其实,攀登于雪夜山路间,就像行走在大漠里,是无所谓路径的,只要锁定目标,脚下就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