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跟朱自清先生文章里说的一样,这几天心里也都颇不宁静。今晚,难得闲暇,便听着老蝉声,在泗水的巷子里散起心来。
草丛时不时地传来蟋蟀声,风不是很大,柔柔地携下一片片枫叶。但穿着衬衫走着,还是觉的袖间掠着凉意。还好我闻到了一股沁人的桂香,顺着路子,跑到一户陌生人家院外的石凳上坐下。刚想舒口气,却不料院子里的狗,不安分地叫了起来。好不容易出来,我才不管它呢,扭过头,望着天上的夜色。
八月的天空确实高了不少,一轮婉月横在半空中,周围薄薄的晚云下埋着密密麻麻的星辰。月下的林子里散着白光,偶尔露出稀疏的倩影,远处的水面也被这皎洁染的波光粼粼。空气中飘着缕缕微凉的清秋之味,先不说这院子里桂香、菊香,单单那草叶释散的余糜,也够煮一晚的茶羹了。
说起茶羹,让我想起了母亲做的麦芽羹。初三的时候就开始在学校里生活了。每天的早饭和晚饭都会在食堂里吃,也可以自己做。但自己做饭肯定是浪费时间,吃的也不好。记得那时,早上五点,趁着秋幕的星辰,撒腿向学校外的一户农家开的食堂里奔去。那时学校还没有正式的食堂,只能去这里吃。
最喜欢的当然是炸的金黄的油条配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麦芽羹。在那个时候,能吃到这些,当然会觉得是人间美味。只不过好景不长,还没一个月,人家就关门了。因为饭卖的便宜,卖贵了学生也吃不起,不关门,只能赔本。没了吃饭的地儿,后来吃的很差,每天只能买一包干吃面充饥。越来越瘦,母亲担心起来,每周回去都会给我做好吃的,但我没吃多少,早饭和晚饭肯定不是一顿丰盛的午餐能补过来的。
后来母亲问我喜欢吃什么,我说我喜欢吃油条喝上一碗麦芽羹。由于麦芽羹需要把麦子泡起来发酵,很不好做。于是过了几天,也就是八月十五那天母亲做汤的时候,终于给我做了一碗麦芽羹。那酸中带甜,汤儿香黏的感觉让我至今都难忘。以后的中秋节从我上高中起,就再也没喝过。或许生活好了些,开始吃过节盛行的食物,但我还是喜欢麦芽羹那不一样的味道。
夜色渐深。不久,一阵过膝的凉风扑了过来,我搓了搓冰凉的手指站了起来,道是该回去了。
今晚的夜色确实很美,但我只能浅尝辄止地坐在那里独赏罢了。我知道院子里依然在烟火红灯欢闹着。只是我刻意的避开这些声音,这些景象,只想跟那院子不安分的狗较真。我也不想闻到什么饭香、酒香、月饼香。只想一个人,守望着属于自己的世界。我也知道我的坚守并不牢固,或许院子里的一小声中秋祝语就能打破这一切。
其实,此刻我什么都不想。最想的是再喝一碗母亲做的麦芽羹,望一望家乡的中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