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正经历过后我才发现,人在悲伤到极致的时候是没有眼泪的。
昨天晚上就可以查分了。傍晚的时候,天空却飘起了细细的雨丝。我当时还高兴着终于可以凉快下来,却不想,这雨是天空代替我流的泪。
我在九点四十多的样子就已经查到分了。刚刚看到那分数时,我的心狠狠地抖了一下。再看,却看得我全身都起鸡皮疙瘩,后背直冒冷气,然而却突然全身发热,大滴大滴的汗珠冒出来。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时刻,在看着网页慢慢显现出来时的心情,期待、紧张、焦虑、失落。仿佛此生所有的感觉都在那一刻一一尝遍。
我所期望的分数,我所理想的大学,却不想,一切都化为泡沫。我无法言说那种理想破灭的感觉。只是感觉心里咯噔一下,灵魂都被抽丝剥茧。
我的眼生疼,QQ上朋友同学们还在不停地发着消息。有的悲伤,有的欢喜。然而令我伤心的是,平时比我差很多的那个同学,却考了班上最好。那种失落的感觉,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看着那三年来考得最低的分数,我却最先告诉我的同桌。本来看起来挺平静的我,却在她接通电话的那一刻差点哭出声来。我不知道那是为什么,只是觉得莫名其妙。伤感过后,我还是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我在2015年高考中失利了。我那稚嫩的翅膀,在刚刚要腾空的时候便折了翼。那种疼痛,无以复加。
我内心忐忑,但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哥哥的电话。我说了我的分数,哥哥或许是意料之中,又或许是出乎意料,但他都平静地对我说没事。继而,他便又上网帮我去找学校了。
接着,我又胆颤地告诉了我妈。出乎我意料的,她没有骂我。然后她又给爸爸打电话,给姨打电话,又在焦急于我的专业。她让我考虑复读,但我生硬地拒绝了。我在心里说,原谅我的任性,高三一年确实让我很受伤,那种煎熬的感觉,我不想再重历。
昨晚说好要早些睡觉的我们,却因为妈妈的手机时不时得便响起而打破。我使劲地想要挤出两滴泪来显示我心里的难受,然而,眼睛只是疼。
最后,浑浑噩噩地入睡。整晚不安眠,就连做梦,都是关于考试关于分数关于成绩。最后,早上5:30的时候便被闹钟叫醒。脑袋晕乎乎的,眼睛依旧生疼却挤不出半滴水。我想,或许是我的内心深处不允许我掉下那昭示我懦弱的泪吧。这样也好,索性就学会坚强。
今天就要去填报志愿,走在去车站的路上,我看着路边被压死了的青蛙,突然感慨:如果选择的路不正确,那么等待着的就只有死亡。再想着我对选专业的事一窍不通的样子,内心不禁担心起来。
与我相同心情的人,还有我妈。她在送我去车站的路上又说了一些语重心长的话。
她说,你读书是为自己,而不是为我们。你考得怎样,不要在我面前觉得过意不去。当初你连这个性质都没弄清楚。她说,别人学习都透着一股子自信,而你呢?你应该好好总结一下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成绩下滑的。她说,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复读?我说不。她说,那你就选吧,选一个好专业,以后别后悔就行了。她说……
她说了好多,但都没有责备我。看着她和哥哥忙着给我选专业的样子,我觉得我的心被拧成了一根麻花。愧疚,是必不可少的。可一切的出乎意料都已成定局。
到达车站,却不想,人多得可怕。一路磕磕绊绊,我好不容易在闷得我快窒息的车里到达了学校。
再次来到曾度过三年的校园,在踏上那块土地的那一刻,我却觉得它十分陌生。可时间由不得我感慨,因为我已经迟到了。我匆匆忙忙地奔向教室,尽管内心有百般不情愿,我还是给老班说了我这历史最低分。
心里百味陈杂地度过了一上午,终于熬到了回家的时候。
回来的路很通畅,而疲惫的我也终于在车上睡着了。醒来后我告诉自己:就算害怕村里的老太太老爷爷们对我的高考成绩说三道四,我也不得不学会去面对去正视。不用刻意隐瞒什么,那是我自己结的果,就要有敢于把它公之于众的勇气。别人说就让他说,我只需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
最近网上有学姐学哥发言安慰我们这些高考失利的学生。我记得有一段是这样说的:“每年高考出分的时候,哭一批笑一批,只有上过大学的才知道,四年后的风骚,谁的天下,都别说得太早。其实文凭不过是一张火车票,清华的软卧,本科的硬卧,专科的硬座,民办的站票,成教的在厕所挤着。火车到站,都下车找工作,才发现老板并不太关心你是怎么来的,只关心你会干什么。突然想起比尔盖茨的话,难道坐头等舱会比坐经济舱先到达目的地吗?所以不要对孩子提出过于苛刻的要求,站一路也是一种历练。”
我看了这句话突然明白,是啊,幻灭了的梦想就让它随风消散吧。我要做好的还是我的未来。只是希望就此事中明白一些道理,让我在今后的道路上走得更踏实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