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节是万物的依归,草探春,柳绿枝,雀鸟欢歌,不知名的小虫也飞了起来。看远天,白云在和煦的风中轻盈的变化,常常在眼前的一流运河水,水波也缓缓起来,径流微荡向前。这是早春三月,一个含苞待放的春天就在眼前。
早春娇而不柔,如果把早春的性格拿一个美女相比,这大概应该是探春之属了。《红楼梦》中的探春素喜阔朗,高堂大屋,行事品格也是大气非常。春早三月携冬寒,骨子里却是温暖的底子,无花相衬,却又柔如柳芽,一枝枝春寒料峭中,别具风景,殊为探春品同。柳枝是香的,如古代仕女图上发辫样儿的柳绦,拂来微香扑面,抚来荡心绕肠。
古人折枝惜别,想来绝非只取了柳枝的依依之态,更多的是离别心境的一种微寒。春早寒凉,人事如此。“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时节因时因地,大概唯有精灵般的人类能够臆想时节的错位,玉门关外想是春来晚,而人对于春的期盼与万物又是相同的,春之未至,人却苦远塞外,对春的等待已经不负耐心,唯有抱怨了。
渤海之滨的狮城,土地是贫瘠的,想这是造物主的公平,倚海博物,那就地出物狭,一方水土一方人。春的顾念当是不会厚此薄彼,该来来,该去去,它只负责一个天暖日和的好节气,一切全凭人们的精气神,地理蕴含的天时地利。好在海风塑造了硬朗的一方人,好在运河一流垫下了人文气,狮城的早春含绿凝神,只待万物竟发,不辜负春华,以丰秋实。
狮城的春天是花的世界,桃红柳绿处,梨花当是胜景。渤海早春的风吹过大大小小成片的梨园,一夜芳华吐翠,千枝万枝吐蕊凝红,花自不语,下自成蹊。梨花成了这沧海之地的文化佳话,每每落在文人雅士的笔端,墨客骚人的词赋里。附文化之雅本是文人的份内事,况见花发情,闻春动心,也是人之长情。一夜雪发梨园景,自是春风抚卿心。
柳绿沧海发春华。人们含着笑脸,醉着情意,于新绿处流连,恋花发处情动。纸鸢一剪上青云,悬丝垂水钓闲心。广袤的沧州大地上,春犁开旧土,种下希望,果树去旧枝,望秋累实。春是希望,冬的藏蕴在这一刻从人们的心中破土,从土地萌发,从精神中延续,只待夏的热烈后,把希望化成果实,装进岁月的行囊,往前进发。
(原创作者:孑然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