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学生时代,很大一部分时间都是跟作文联系在一起的。那些习作,充实了我的文学基础,锻炼并提高了我的写作能力。那时候,我总是盼望有朝一日自己的作文能够变成铅字,幻想有一本属于我自已的文集。
到了后来毕业参加了工作,为了事业,为了家庭,踏着平常的人生轨迹,过着小百姓平谈如水的日子,不经意间带走了我的棱角、张扬、孤桀,使我慢慢懂得珍惜、慈悲和爱。工作之余,我最不能舍弃的就是码字。
刚开始,我只是用文字来记录我的酸甜苦辣,我的忧伤,我的痛苦,我的向往。写火热的工地,写青春同事,写对故乡和亲人的思念。用文字来抒发自己的内心情感、豪情壮志;抑或哀悼那些逝去的美好时光;或者愤世嫉俗地痛批“脑残族”“非主流”,少年轻狂也不曾觉得过分。
写作中,我沉浸在文字的世界里,我扮演着各色人物,理解他们的情感、语言、为人处事、喜怒哀乐。那一刻,“真、善、美”犹如一泓清泉从我的心底汩汩流出,浸润着我,帮我洗去功名利禄的浮躁,给我带来心灵的舒缓,使我变得心平气和,于是,我理解了一些曾经不理解的人,明白了一些曾经不明白的事,想通了一些曾经想不通的道理。
为了收集更多的写作素材,外出旅游,我会先从书本或网络上了解那些景点的传说、现状。比如每次爬山,知道山里深藏的历史与诗歌后,行走在山中时,我就像趟着清流,偶尔与山中的喊声相应答,有一种“行歌相答,坐看云起”的诗意,眼前的这座山便变得可亲可爱起来。每到一个景区,一座城市,不管白天跑了多少路,爬了几座山,有多么的累,到了晚上,我总是习惯性地整理旅途中的所见所闻,并写下自己的即兴观感和随想。
在工作和生活中,我仔细观察身边的人和事,观察他们的言行和举止。在亲人、朋友、同学、同事甚至陌生人间,在城市角落、村庄、大山里和田野里,在一草一木、一鸟一鱼、每一个细节里都认真地观察生命的禅机,记录他们的“光影”,也在自己的“流年”里体会不尽的爱与哀愁。
多少年来,热爱、感恩、怜惜、感动、奋发是我的文字的主旋律。所以,在我的文字里,看到的总是一个背负着爱和被爱、知遇与感恩者的形象,看不到悲情和怨恨,甚至连简单的抱怨都没有。我以为,尘世中,我们每个人都活得不容易。使得我更愿意把目光投向正能量,投向朝阳的那一面。我不想让我的文字,在人们本已沉重的心上,再添加一个包袱。我愿意我的文字是阳光的、积极的、向上的,给人以真切的安抚与慰藉。纵使是记录那些惨不忍睹的瞬间,纵使是讲述某些惊心动魄的人生经历,我却自去寻找那温暖的地方。我也一样用平静朴实的语调,不加任何绮丽词藻的修饰,用一种轻轻的追忆往事的语气,讲一则在光阴里涤荡过的故事,平实却厚重。
一篇文章完成,我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看着我的文字,那种激动、遐想、那份成就感是无以言表的,我甚至觉得自己就是造物主,所以,我不想愧对每一寸光阴。譬如,今天。我在书房端坐着,心却像棵发芽的种子,哪里坐得住?我听到外面春天涌动的声音。那声音铺天盖地。是河流解冻的声音;是虫子钻出土的声音;是绿爬上枝条的声音;是花朵绽放的声音……春光关不住。这个时候,我着急地在心里叫,慢些,慢些啊。我想春天留得长一些,再长一些。最好时光能停住,就停在春光无限好的这一刻。我有相机,可以拍下我眼睛里看到的一切事物。但任何一款精美的相机,任何一张逼真的照片,记录的也只是事物的外壳,它无法保存我此刻的思想。文字却可以,它可以记录我眼前的场景,让我沉入其中,悲喜。
经过多年摸爬滚打的努力,我的《隐居的遐想》《纪念逝去的青丝》等文章被《贵州政协报》《现代青年》等传统媒体变成了铅字,我码砌的《故乡的炊烟》《母亲的甜酒》《故乡的蛙声》等成了部、省、市级考试的阅读与理解试题,我的《烦恼复发》闯进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播音室,我的文章还成了不少朗诵者抒发情感的抓手,让我的文字活跃在“喜马拉雅”“小红书”“荔枝”等电台……
我的心中有个世界:文字。但我从没想过,在写作路上,我会飞多高飞多远,那对我来说,不重要。只要文字让我的人生很充实,自己快乐;只要我的文字能为我们生存的这个社会提供一点精神食粮。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