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时候,我在家门口开了一个小零食店。小吃不多,品种也很少。但对小时候的我来说,就像天堂一样。
小吃店老板姓何,50多岁。他很善良,特别喜欢孩子。每当孩子来到他的零食店,不管孩子有没有买东西,他都会给一颗糖。我们也很喜欢他。
那一年,我四五岁,正是对新事物充满好奇的年纪。因为每天和奶奶一起逛街,我学会了一件事:逛街。但当时我天真地以为,只要我送别人“钱”布、铝扣之类的东西,别人也会相应地送我东西。最好的练习地点是哪里?当然是他的零食店。那几天,我每天收集一些看起来像钱的东西:小布条,纽扣。
唯一和钱匹配的是粮票。
终于有一天,我觉得“钱”够了。于是我来到了他的零食店。
我在他的零食店里选了很多零食。老何只是看着我,依旧微笑:“小何,你妈妈一定给了你很多钱吧?”“是的,我有很多很多的钱!”我哭了,一边说,一边把钱放在桌子上。老何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我至今还记得那个表情。他的嘴唇动了动,但什么也没说。
“怎么了?”我问:“钱不够吗?”老何叹了口气,说:“不行,你给的太多了。我还是想找到你。”说,给我一块钱,同时给我一颗糖。我高兴地回家了。
长大了,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有多傻。在自责的同时,我也很感谢他:他用一个善意的谎言保留了我对这个世界的美好印象。很多年后,我偶然路过一家小吃店,想去看看他,但那里的情况已经变了。
也许他根本没放在心上,我经常这么想。
第二年暑假,我受一个亲戚的委托,帮她看了两天食堂。我正在看电视。突然,门铃响了。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带着一个差不多大的小男孩进来,拿了一个包在食堂待了十几分钟,小心翼翼的挑了一包零食。我笑着问他们:“你们一定很有钱吧。”小女孩骄傲地大声说:“是的,我们有钱!”说着,把票子和硬币组成的十元“巨款”整整齐齐地放在柜台上。
看着这一切,我瞬间明白了他的处境有多艰难。经过一番艰难的选择,我说:“不行,你给的太多了。”从钱柜里拿出五元递给他们。小女孩一本正经地接过钱,带着小男孩离开了。我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百块放进钱柜。
我不后悔撒了这个谎。毕竟十年前就有一个人这样对我。
也许,这是我对他最好的回报。
我想我听到了笑声。我打赌那是他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