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金色的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梧桐树,映在玻璃门窗上,洒在书桌上,穿过繁忙的笔尖,一切都那么平静美好。
今天是疫情隔离的第43天了,寒假的那股兴奋劲早已过去。我在等一个电话,一个能把温暖带进我心里的电话。“叮铃铃……”手机铃声终于响了,我急忙撂下手中的作业,一把抓起电话:
“喂!爷爷……”
“哎,晓涵,你奶奶给你小油菜啥的,都择好了,今下午五点多爷爷给你送去。”
这个电话让我激动了一个下午,因为这是疫情四十多天,我终于要见了爷爷的一天。
指针一分一分地滴答着,第一次觉得时间是这样的漫长。无数次的看向钟表之后,终于到了约定的时间。
我急忙下楼,此时的阳光已然褪去,寒风料峭,有些石块上还堆积着没有完全融化的雪。还有百十来米就到检查站了,不知为何,心里五味杂陈。
我看见爷爷了,此时的他穿着黑色的厚厚的棉袄,头上戴着几年前的灰色帽子。许是很久没有理发的原因,我第一次感觉爷爷额头上露出的头发那么花白,脸色那么苍老。爷爷一把拉着我的手:“这么多天没见,我和你奶奶可都想你呢!你看看,全是你爱吃的菜,你奶奶给你洗好了,等吃完了我再送来!”爷爷一边从三轮车上取下大大小小几个兜,一边递到我的手里。爷爷的手好凉啊,我知道爷爷骑三轮车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而他只戴着一副薄薄的棉线手套。
一股暖流涌入心田。我知道,从小到大,我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爷爷比谁都清楚,那么挑食的我,在爷爷那里,总能变出很多的花样来——各种小动物造型的小馒头,小兔子、小猪、小鱼统统被我吞进嘴巴里;各种普通的食材在爷爷刀下变成各种花卉的模样,“小树叶”“小花瓣”“小翅膀”统统进入我的肚里。而我知道,爷爷曾经是棋迷,曾经是戏迷,为了我,他改变了自己。
“对了,孙女儿,爷爷手机里的短信满了,老是响,爷爷不会删,你帮爷爷删吧!”我拿起爷爷的老年手机:“全删吗?你的信息真不少呢!”“最后一条,别删,爷爷得留着。”所有信息都删完了,我好奇地打开最后一条,手机屏幕上显示这一行大字:祝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眼眶里藏了好久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了,我几乎快忘记这是什么时候给爷爷发的生日短信了。那时,因为学业繁忙,没有及时赶过去陪爷爷过生日,就随手编辑了这条短信,而爷爷却把它当作美好,小心地珍藏。
爷爷骑上车回去了,我手里紧紧握着爷爷送来的菜,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老人,那是父亲的父亲,是我的爷爷,是带给我温暖和美好的人,也是我永生不能忘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