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黑的夜幕上,几颗星星眨着大眼睛在簌簌寒风中瑟瑟抖着,周围亦是夜一般的寂静。今天是腊月二十九,也就是除夕,与往年不同的就是一个字——静。除了静,还是静。
吃完饺子,我跟朋友裹着大袄,坐在村子活动中心的健身器材上,听着凄凉的风无聊地轻逗耳廓。“唉,除了星星,啥也没有!”朋友的感慨声在周围回荡着。去年那异彩纷呈的除夕又浮现脑海——
“噼里啪啦……”“呯呯呯……”薄暮时分,鞭炮的声音就从四面八方炸响开来。在热闹响声地逗引下,我偷偷地钻进厢房,把各式各样的鞭炮——小炮仗、二踢脚、摔炮、窜天猴、小地雷等,塞了满满两口袋,然后悄悄地溜出大门,朝着响声最密集处飞奔而去。冲出胡同,远远地望见小伙伴们正热火朝天地比赛着——看谁的炮仗最响、最好看。我边跑边用右手从口袋中往外掏鞭炮,同时高举着左手的打火机吆喝道:“看我的,看我的!”窜天猴的火线被引燃,我迅即高高举起,从容地看着引捻冒着青蓝色的烟,愉悦地听着“嗞嗞”的催促声。伴随着高空传来的欢快的“啾——啪——”声,伙伴们激动地冲着略微暗淡的天空跳着、笑着、叫着。
夜色渐浓,母亲开始下饺子,父亲就在大门口横插的木杆上缠好了用红纸包着的上千响的长串大地红。引燃后,一团团小火光伴随着“噼噼啪啪”的“奏乐”,在地上、空中闪亮着、雀跃着。嬉笑声,吵闹声,穿透漆黑的夜,从远处传来。看着眼前闪烁着的喜悦,我的快乐与幸福也像鞭炮一样爆炸开来。
“放烟花吗?”炸雷般响声后的沉寂中,传来父亲的探询声。“我点火,我点火。”我激动地喊着。“你确定?你能行?”父亲不无担心道。“行行行,我行!”我急切补充着,生怕错过这一难得的机会。父亲深深地凝望了我一眼,转身走进家门。引线点燃,“砰”的一声响,一朵巨大的礼花顷刻之间在漆黑的苍穹中耀眼绽放,璀璨夺目。随即,周围又有无数形态各异、五彩多姿的礼花竞相开放,摇曳生姿,漆黑的夜空顿时成了火树银花的世界。我兴奋地跳着、笑着,热烈拥抱这五彩缤纷、热情洋溢的除夕。
“还是回家吧,星星都数好几遍了。”朋友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回。望望夜空孤寂的星星,看看各家门口孤单守望的灯笼,这个特别的除夕成了我有生以来最独特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