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位老师,也是一位母亲。
师者,父母也,劳于三尺讲台,燃尽芳华,耕耘终生。
她便是如此。
不必说她带动我班成绩摆脱倒数第一的光辉成就,不必说她富有乐趣与诗意的语文课,不必说她蕴藏的丰厚文学素养,不必说我们对她的爱称“梅妈妈”,只是每当我想提笔记起她时,脑海总会浮现万千为人师者的形象。
初次见面,是一个很平常的开学季,她担任我们培训班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
初一新生入学,老师很辛苦,学生也不闲,等我们坐定后,她开始做自我介绍。我起初是没在听的,然而周围的同学却个个目不转睛,聚精会神用心听着她的演讲。我仍然没听,只是去看窗外的麻雀,可那麻雀竟也不动,也像是在听她的演讲。至于她说的,不过是些关乎学习的事,什么握笔姿势,初中和小学的不同,可那如滚滚长江不绝的言语竟持续了整整一节课。
第二节课,她安排我们上台做自我介绍。还没过多久,门外走廊上却出现一个人,老师看见了,先安顿好班里,随即走出去。知情的人给我说,那是老师的儿子,跟我们同级,在另一个班。她同儿子说了几句话,又进了班,还不忘跟我们打趣说虽与儿子同在一校园,见他的次数却比我们每周回家见父母的次数还少,
“今天这次可真是稀奇”。
或许是因为我父母也是老师的缘故吧,她这话是笑着说的,我却很不好受,或许这正是“咫尺天涯”,一想到她与儿子聊天嘴边也挂着他的学生,一想到她因备不完的课,写不完的工作总结而忘了陪儿子出门,一想到她只为了给学生多讲两道题而忘了满口答应给儿子在课间送的东西,一想到她为了招呼初三的孩子,而忘了接送尚在小学的儿子,我便为她感到一丝丝难过。
可学生,同样是她的孩子。
带了我们一个多周,培训结束,正式上课,她不是我们班的老师。于是,许久未见到她了。
直到初二,由于一系列复杂的变动,她又成了我们的语文老师。
我已对她有些印象,也知道她讲课蛮好的,确实对得起优秀教师的称号。
台上,她挥笔,解文,赏诗,引领我们读懂文章,品味文章。台下,我们时而跟着她的思路循轨前进,时而因她一些提点,自己遨游在知识之海。她,愈教愈乐,我们,愈学愈乐。
某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下午,本以为她又将像往常一样,利用下午的空闲,给我们讲几道题,时间一到,教室便安定下来,十秒钟过去,她的脚步没有响起,半分钟过去,讲台上仍不见人影,足足过去三分钟,肉眼可以看见的办公室仍没有一个人出来。
作为班长的我和课代表不约而同起身去她的办公室寻她。临近傍晚,沉醉的日光泛着黄,透过熟睡的窗户悄咪咪潜入教室和办公室,谁见了都想安然睡下,尤其是疲劳的人绝不可能躲过这般诱惑。果然,她趴在办公桌上悄然睡着了。这几天正值学期中段,学业紧张,除上必要的课外,她还要给我们训练阅读,训练写作,加上五十六人每日不断等着她去看的小练笔和作业,几乎没有时间是空闲着的。从教室出来时我便想到了这种可能,果真如此。课代表虽不忍叫醒她,却害怕耽误了老师的进度,让老师这些天来的成果白费,终究还是轻轻地拍了拍她。
仍是午后的时光,教室里充满了引人熟睡的光,看着强忍睡意在台上讲题的老师,就连我也开始后悔应该让她再多睡一会儿。她自己却克服着睡意,还感谢我们唤她起身,丝毫没有因起床气而引发的不悦。
谁让学生,就是她的孩子呢。
终于,期末考完,学期结束,语文第二,举班欢庆。
要知道,在不久以前,我们还是稳居倒数第一的。
我感激她,我们班的学生感激她,我们的家长同样感激她。只不过,只是在问到语文为何突飞猛进时才会想到,是梅老师的功绩,而她本人,除了成就感和依旧说不上多也说不上少的工资外,什么都没多得。但她仍旧一次又一次踏上那三尺讲台,浇润我们的心灵。
或许,这就是为人师者,他们对自己的孩子而言兴许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或母亲,他们的名字也不会因教书育人就被世人铭记。
然而,他们却不断燃烧自己,发出师者的光耀。
或许,这就是为人师者。
而我们所敬仰,所爱戴的“梅妈妈”,就是这样一位伟大的师者。
她是我们的老师,更是我们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