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茶味,却亦含一种清甜之意。
——题记
犹忆儿时,爷爷常于院中品茶,持杯,轻抿,畅然间长呼一气,似品一盏仙茶,令他如此回味。
凉风掠过,疑者言道:“茶味怎样?”爷爷笑:“清甜的。”我不以为然,拾杯即饮——苦涩竟萦漫唇齿!这并不甜的,苦!他笑而不言。茶,犹为苦涩,何言清甜?
岁月流转,儿时对话依然萦绕于心。
绵绵酥雨,已至数日。潺潺的雨声,难以洗尽此心的失意。犹记,正备一场重要的赛事,数月的辛劳,点点辰星泛于心中,无言的刻苦与奋进,不惜抬眸所耗光阴的意志,刹那之间灰飞烟灭了。那是一次失败,一场失意之赛,苦涩迸发于心。
那日,我于爷爷怀中泪如雨下,他轻拍我的肩头,默默发声道:“别哭了,宝。出门走走吧?”见我不言,便轻携我的手,步于室外。“记得,小时候你喝茶水时的情形吗?”爷爷逗趣,还缓缓揽过我的肩。“嗯,苦极了。”无心瞟向一丛茶树,儿时品茶的苦涩帘卷心上。爷爷突然止步——已行于茶馆了,何巧之有?他笑道:“走,去尝些糕点茶水,放松一下。”茶水和两盘糕点置于桌上。茶色黛紫,如黑色深夜;糕点鲜亮,如诱人珍宝。淡淡的香甜夹杂涩涩的苦味。
欲着手于糕点,爷爷却止住我,轻握杯盏,淡淡笑意微绽:“先吃茶。”满腹疑虑着,轻抿一口——仍苦味泛泛。又见他递与一块糕点,尝罢,香甜溢口,在苦涩的映衬之下,糕点愈为香甜。
落日昏昏,爷爷讲起了自己的往事。
早时,他年少意气风发。考不上大学,便于村里村外寻活路。终究是年少轻狂敌不过岁月沧桑,从砖场扭伤了胳膊后,又欲去电场打工,资质不佳的他久经周折,终是选择了做一名普普通通的木匠工人。那年,他30岁。
中年时,他脚踏实地。成为木匠,手上尽是伤痕裂口,收入极低,妻子的无言垂泪,家中的微薄收入令他不禁痛心疾首,无数日夜,他一人深思。然而,一个契机,他的作品获奖,生意渐渐风生水起。那年,他45岁。
如今,他满身风尘,却依旧笑看夕阳。我不禁问:“爷爷,你怎么挺下来的?”他云淡风轻地笑道:“那个契机是转折。是因为一天在接活时见客人在读一本书——《苏轼传》,苏轼一生三起四落,与他一比,我平坦多了。主要还是一份心态和信念吧。对未来,要有期待,毕竟没人知道苦后是什么,只有乐观和努力。”刹时,释然于心。
于现世,苦茶之味尽有。苦中亦有清甜——需行的,惟有一颗乐观豁达的心,一份永不言弃的信念,一种持之以恒的努力。苦,也是一种清甜之味,拾欢美而行,韵之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