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往常一样,踏着急促的旋律,迈着大步向学校走去,商店门前,一个酷似父亲的背影正在买烟说:“来包烟吧,最便宜的。”此时又想起了我的父亲。
如今,我与父亲不想见有两年余了,最不能忘的是他的背影。他的背影中不仅藏有我对他的思念,而且藏有他那灿烂的笑容!
每天早晨,太阳还没醒,山也还没醒,父亲却醒了。他用手上的柴刀,划破山间的黑幕,咳嗽声摇缀着山间的露珠,惊醒了山,也惊醒了树。我问父亲:“家中也不缺柴烧呀!为什么起那么早?”他回答道:“这树和禾苗一样,也需要清除杂草,树才能长得更好。”他嘴角上露出了微笑。他的微笑是笔直的树吧。
父亲很瘦,那时我总觉得父亲的背很宽很大。他犁田时,前面牵着的是牛,后背背着的是我。春雨延绵不绝,小草帽怎么也挡不住如针的雨丝,雨水沿着他背上的沟沟壑壑,熠熠闪烁着大理石的光芒。我和父亲就是用雨水粘着的。往事涌上我的心头,我的胸腔急剧膨胀,曾经平静的心骤然掀起狂风巨浪,只觉得心里有苦涩的味道,艰难的泛起,父亲的背就像块不朽的碑,永远立在我的心上。秋天到了,金黄的稻穗随风泛起金浪,他嘴角上露出微笑。他的微笑是那金黄的谷穗吧。
父亲是一位普通的农民,但在心中却十分伟大。
我家住在乡下,父亲要到镇上赶集,他总会买些东西回来,这时,我总会坐在门前等。他看着我在吃他买回来的糖果,他嘴角上露出了微笑。他的微笑是我那贪吃傻相吧。
很多次,父亲去镇上赶集时都下着大雨,鞋子湿透了还不算什么,但黄泥土粘在鞋底就有几寸厚,使得步履艰难,回到家,他总长叹:“路真不好走!”
后来的日子,他总会与小背篓寸步不离,不管走到哪里,他都会拾些小石头,一颗一颗的铺在去镇上的那条小路上,日积月累,不知铺了多久才铺好的。但我知道,背石头的背篓都坏了几十个,白发也在不觉间增添了许多,岁月是把无情的刀,在父亲手上刻下一道道伤痕。路铺好了,他嘴角上露出了微笑。他的微笑就是村民的微笑吧。
小时候,我最害怕下雨天,因为屋外大雨,屋里小雨,那时盆、桶、锅、壶可忙了,全都用来接屋中的雨滴,但还是接不完,,与杜甫的“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没有两样,使得全家人彻夜不眠。父亲也因此伤透了脑筋,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正逢政府的危房改造工程的实施,我家得到了政府帮扶的一万多块钱,父亲到山上砍伐了些树木,一幢崭新的楼房立起来了。我们住进了新房,父亲嘴角上露出了微笑。他的微笑是在感谢党和政府吧。
后来他去打工了。他说,他感谢党和政府,但不能光靠党和政府,他要用实际行动来感谢。两年没有见到他,父亲打来电话说,他在外面一切都好,叫我们放心,并要求我母亲在我们当地找一个被大学录取的贫困孩子,父亲要资助他,母亲答应了。这时,父亲的嘴角上肯定又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