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带着伤怀的心思走过,漫漫私语萦耳不绝而更落于心。
——题记
“砧杵敲残深巷月,梧桐摇落故园秋”,秋是这般绮丽的叹惋忧愁,如一位女子在清冷的雨中执伞涉水而来,双眸清明如水晶,那秋雨,便是她眼底的温柔。
深秋,叶落,桂花香正浓。大雁扇着翅膀,飞向温暖的远方,被夕阳映红的天空里,它们的身影有点苍凉。铺满一地的落叶,被踩踏得遍体鳞伤。可爱可悲的秋呵!年迈的曾祖母坐在庭院里的老树下,行动不便的她却执意要出来走一遭。
“或许是最后一次了,让我再看看吧。”她说。她已经很老了,瘦骨嶙峋,几乎找不到一点肉,花白的头发像冬天田野上的雪,那纯净的白色是极容易刺痛我的心的。
院子里的菊花开了,那繁复的花瓣层层重叠,恰似曾祖母此时微微笑着的脸。她安详地坐着,不知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儿,连落叶悄悄坐在她的头上也浑然不知。发黄的和曾祖母一样风烛残年的叶,此刻落在曾祖母的头上却好似一只俏丽的蝴蝶。
忽然一阵大风吹过,树上的枯叶“哗哗”地响,轻盈洒脱的身躯终是身不由己地从枝干上脱落,飘荡的落叶漫天飞舞,上演着龙卷风般声势浩大的庆典,飒飒秋风之声是它们为自己最后一次华丽的轰烈高歌,疯狂舞蹈着,最后连它们自己也忘了自己是其中的哪一片了吧。可是,它们依然不能在这寂静的黄昏中,引来一个怅然若失的回眸,也只能在风华绝代之后随遇而安了吧。风止时,叶落无声,像美人眼角无言的泪。
“你们终于还是落了,连落地的声音都被风吞没。”
曾祖母依旧静静地坐着,只是眼神变得迷茫,像找不到家的孩子一样无措,她的呢喃,又让我的心酸涩了。我看着这漫天坠叶,一片片划过眼际,漫过心间。叶子在属于它们的季节,也活的比谁都精彩,只是怎样倔强的生命都逃不过造物主的决裁。叶子落了,外祖母老了。我看着夕阳寒风下的老人,我不知道她对秋天有着什么样的情愫,只是这时的她,莫名的让我有了更多的爱与心疼。
“叶子落地是回家,秋天有梧桐有桂花,我是您秋天的温暖。”我紧紧拥抱着外祖母,偷偷用袖子拭去眼角的泪,只希望我像桂花,多给外祖母一点甜蜜与芳香。
我愿端坐一处,听丝雨的对白,梧桐的情话,漫看烟锁黄昏的浪漫,落叶坠地却了无遗憾的释然。拥抱着我的外祖母,那个孤独的老人,在叶落前给她温暖。
叶落坠地,秋日私语住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