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个哀婉的日子,却意外地邂逅了它怒放的生命。
清明节,在这里是一个不需要安排鲜花的日子。
回乡祭祖,随母亲出村口,漫野的金黄刹那间闯进眼帘,一垄垄,一片片,枕着堤坝,抱着村落,热热闹闹地挤满视野。这片片色彩的海洋广阔而细腻,让人惊诧,一定是上帝不小心撞翻了准备送给秋日的颜料桶,铺天盖地、随意泼洒。这是太阳经过漫长一冬的磐涅,沉淀下来的生命本色。
厚土之上,有千万张亲吻阳光的唇,便会有千万条拥抱大地的根。这些花儿羞涩中蕴藏奔放,每一朵都绚烂而简约,每一片都热烈而纯净。
偶有暖风拂过,这些花儿就会扯起漫天的香旗奔涌而来,满足一张张苏醒的嘴巴,贪婪地大吸一口吧,这甜甜的花香便会弥留在你的鼻齿间,弥留在你的喉肺中,弥留在你记忆的最深处——这是一种象土地一样厚重、象太阳一样久长的芬芳。
孩提时代的印象中,水草共色的春日,村口的池塘仰照苍天、藏星纳月,成垄的青苗滋滋亮亮、翠色欲滴,它们才是季节的主角。但眼前这景象,颠覆了我的记忆,这是一章金黄色的狂想曲,只这一种色彩,就会在瞬间填满你的心田。
油菜花黄。油菜花香。无论是独枝绽放,还是热烈聚首,它们都会挺起脊梁,举起温暖,举起芳香,不争而雅。
牡丹输了,输在厚重的跟前。
玫瑰输了,输在质朴的裙下。
“这么好看的花,摆在家里一定很漂亮”。
“那哪行,它们不能离开土地”。母亲说。
说这话的时候,母亲正行在油菜花丛中。
花丛中,母亲渐渐和那些花儿融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