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不得不为沉默寡言的状态所招致室友所谓的“你为什么心情不好”而费力解释到最后索性装出一副谈天说地的热络样来迎合他们终日嬉皮笑脸的状态时,我发现仅仅在一个走廊的转身,刚才苦苦支撑的一副笑开花的表情在背对他们的一瞬间松垮成一摊冷漠的死肉。
我的这张脸并不属于我,它往往不得不捆绑于周边情绪之大潮中,和周围人的情绪捆绑在一起而非单纯映射我之情绪,并从中扭曲出人们想要看到的各种各样表情。否则便会成为异类而被突然质问,让人猝不及防、诚惶诚恐。
我真的有点累了,请不要质问我为什么不和你们一起天真烂漫的傻笑,我不是一个严肃的人,但也经受不了一整日的嬉皮笑脸,我不要求在你们情绪激昂时做出我这般丧的表情,也请你们不要强求我灿烂如斯,我的面无表情只是为了“面无表情”,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莫得情绪也莫得感情。而你们一连珠所谓的“关心”(你怎么了呢?你为什么不笑呢?)却让我如坐针毡,莫名愧疚。于是不得不选择顺从地假笑,以此来获取一种安全感。我对你们没有意见,我也不想表现出任何不合群或是刻意制造出让人尴尬的氛围,更不想与周围人格格不入来显示自己鹤立鸡群。我只是想有一点自己空间做自己觉得舒服的表情。我没有在生气,我没有对你们表达冷漠的意思,我只是在想我自己的事罢了。
可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我的内心独白,明天的我可能还会继续在该笑的时候不遗余力地做出“笑”的表情。相不由心,身不由己。你看到我对你说的话笑了,笑得多开心。其实我是在笑自己活得像个小丑,装得多恶心。而事实就是,我还没来得及走出学校,便不得不早早地戴着面具应付生活了,而这一切可能本该就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