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风坐着,看见窗外飞速变幻的景色。原来世界的流动可以这样迅速而美好。我始终觉得坐在车内的我是用一种极其卑微的姿态在注视外面的世界,但我也说不清这是为什么。把手伸出窗外,似乎空气也在飞翔,而我可以明显地感受到空气的厚重。
或许,就是这样一瞬的感觉,让我的心突然有了一丝肃穆。
经过大片的向日葵田,满目耀眼的金黄。不,准确地说是向日葵别致地分布在一块有一块的玉米地里。
平旷的田野上,它们的存在却并不显得突兀。最直观的感受就是高贵的公主以倨傲的姿态站立,以不可拒绝的方式夺人眼球。它们,就该是这样特殊的存在。在光与光交错的瞬间,它毫无征兆地征服了你,又在这一个瞬间之后,离你远去。然后,它在那个你无法触及的世界里兀自繁华。而你,唯有一个人回想那顷刻之间的生命的狂喜与刺痛。
最后的最后,如果是一种欣喜,那是对生命如斯的尊重;
最后的最后,如果是一种信仰,那是因为它依然是生命中不可企及的美好。
火车呼啸而过的村庄,夜色隐去了它们的轮廓,分辨不出真切的模样。而那些闪烁的,微弱的,零星散落的灯光,闪着明晃晃的圈,宣告它们真实的存在。对于那些小村庄,如今的印象都是毛茸茸的。只记得那些生命的光在黛色的山林里分外耀眼,这样的夺目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意义?我无从得知。
也曾经想象自己就住在那样的一间小房子里,每天看着火车从我眼前呼啸而过,带着风的味道。我是否就这样呆呆地凝望着它奔驰的方向,想象着远方的容颜?
然而,每天的呼啸而过,带来的只是心头偶然荡起的小小涟漪。偶尔的波澜是美丽的,但生活和生命终究都会归于平静。
大海曾经是我的最爱,只因为一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美好希冀,只因为一段“天之涯地之脚”的童年回忆。
当火车驶过一条条大河的时候,我突然迷恋上这样的河流。喜欢,真的只是一瞬。它们,那样平静地流淌而过,是蜿蜒流转的生命。百转千回的路程,分分合合的过往,都是眼下简单的逝去。面对着这样的河流,我有一种神圣而奇妙的感觉,宛如暗夜里的一豆灯火,微弱而经久不息。这样的“欣喜”,自是生命的恩赐。风,流过我的发梢……
生命如斯,是必然的流淌。
谁能告诉我,呼啸而过的是火车,是窗外,还是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