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大“喜”字把原本破旧的泥屋装饰得喜庆了不少,屋外简单而又冷清地摆着几桌酒席,席间穿梭着朴素而又大方的新郎新娘,乔和妮就这样结婚了。
新婚之夜,乔握着妮的手满怀愧疚地说:“傻瓜,你怎么这么傻呀,我没有钱,是一个连温饱都解决不了的人,你还指望保护你吗?……”乔还要说啥,妮的手却已经按到了他的嘴边:“别说了,无论多苦多累,这辈子你都是我的唯一,这儿也永远都是我们温馨的小巢。”满脸泪痕的乔把妮的头轻轻地揽入怀中,幸福的泪水划过妮的脸颊,淌进乔的心扉,滋润两颗相爱的心……
每天看着碗里泛黄的白菜以及妮消瘦的脸庞,乔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痛,他开始为生活策划了。
一天晚上,乔突然疯一般地跑到屋里,双手抓住妮的肩膀兴奋地说:“亲爱的,我找到工作了,我找到工作了。我识的那俩‘猫娃字’终于派上用场了。一家编辑部请我当助手,如果优秀的话,还可以当副编辑呢!”乔高兴地摇着妮的胳膊。妮的眼里也溢出了欣慰的泪水。她激动地说:“你等一下,我去炒俩菜庆祝一下。”看着妮远去的背景,乔再也忍受不了了,抑制了太久的泪水夺眶而出。他哪是去当编辑助理啊,他实在不忍心看到心爱的人儿再跟着他受罪,所以低三下四、托这拜那好不容易找了个运煤的工作。
运煤的工作真是苦啊,乔每天使出全身的力气和这顽固的破车较量着,深一脚浅一脚,泪一把汗一把,所有的苦痛都在心里汇成一条河。有好几次他都想放弃,但一想到妮消瘦的脸庞,他心一横,豁出去了。
不是去当编辑助理吗?乔的脸色每天怎么都会这么难看,而且晚上还会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妮问了,但乔却轻描淡写地说,可能是由于压力太大了吧!然后会迅速转移话题。妮再不不忍心看到心爱的人儿受苦受累了,她也开始“活动”了。
一天,妮用如释重负的语调对乔说:“乔,你说我们是幸福呢,还是幸运呢?今年退休的老局长请我给他的孙女做家教,一个月1000呢,真不少唉。”她用快活的大眼睛看着乔。乔抚摸着妮的头,爱怜地说:“钱可以不挣,我可以养活你,但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啊。”“放心,工作一点都不累。”
就这样,妮和乔一样走进了这魔鬼般的生活,她在一间又潮又暗的破屋里烧锅炉,红热的炉腔像魔鬼一样灼烤着她憔悴的脸,冰凉而又无情的木炭疯狂地侵蚀着她早已失去光泽的手。有好几次,她一个人默默地流泪了,但想到乔,她的心里泛起一希温热,为了他,再苦再累也受了。他们每天早出晚归,日子过得艰难而又幸福。
一天,妮的手红红的,手背上还扎着一片白布。乔抓住妮的手心疼而又紧张地问怎么回事,妮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是局长的孙女不小心打翻杯子,溅了点水,没事的,局长已经带我去医院看过了,真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你一定要爱护自己,要不就不去当什么家教了,我可以养活你的。”“没事,只是个意外而已,局长对我挺好的。”乔心疼地抚着妮的手,眼里满是心疼。妮赶紧抽出了他的掌心,生怕有什么破绽。是,这是她不小心,让滚下来的木炭烫伤了,这是个意外。忍着钻心的疼,她咬咬呀,这一次总算过去了。
可是噩运又一次降临。当妮抓铲子时不小心抓到了烧红的铲头,无情的铁铲将她的手烙上了一层鲜红的印记,又一次钻心的痛袭击了她的每一根神经。出门时她随手将地上一条脏兮兮的绷带缠在伤口处。到家时,乔正在做饭。
“回来了。”
“嗯。”
乔转身看到她手上的绷带时眼睛一下子僵住了,铲子在空中颤抖着,他丢掉铲子跑过来拉住妮的手,眼睛死死地盯住妮憔悴的脸:“告诉我,你在干什么?”
妮流着眼泪,缓缓地说:“我根本没当什么家教,我哪有那么好的命啊,我就在隔壁那家工厂烧锅炉……”眼泪划过妮的脸颊,刺痛着乔的心扉。“难怪呢,这绷带分明我今天早上丢的吗。”“难道……”“别说了……”乔把妮的头抱在他的胸前,抚摸着她的头,灯光下,他们显得那样和谐,那样凄美……
有一种爱静悄悄,没有风花雪月般的缠绵悱恻,却有感天动地般的心心相印;没有花前月下的浪漫缱绻,却有执子之平,与子携老的伟大举动。有一种爱静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