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互寄着亲人之间的爱与思念,无论什么,都无法阻止贯通亲人间彼此互相爱护,期待相见的心。
妈妈小的时候,寄养在别人家生活,与爸爸妈妈、哥哥姐姐见面的机会少得可怜。所以,一找到合适的机会,她便跋山涉水,穿过寄养人的家与自己家之间唯一的那条山路去探亲。
妈妈回忆,那条山路,很是崎岖,绊石颇多,坑坑洼洼的。但山路虽难走,景色却十分不错。观望四周:茂木密布,鸟鸣时响,一片秋风划过。飒飒作响,殷红的花儿们,摇曳着,不仅为这条山路增添了几分艳丽,更缓解了当年那个小小少女独自走这条探亲路的艰辛。
“山路不好走啊!”想起当年走山路,妈妈语气里多了几分沉重。山路蜿蜒崎岖,路程甚远,“每次回家,一走就是一天的时间。”妈妈说,小时候每一次回家看望外公外婆,她都要起个大早,然后带上一大袋“干粮”匆匆上路。
累了,就地找块石头,坐着吹吹山风,听听鸟鸣;饿了,打开袋子,取出干粮,就着白开水下肚,吃饱继续前行。对于当时的妈妈而言,赶路的辛苦不足为道,难熬的是一个人的孤独。每每这时,她就放开嗓子大声学各种鸟叫,“久而久之,赶路还赶出了口技”,妈妈的语气中有无奈,也有享受。
我无法理解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小女孩一个人走山路探亲的事,便决定自己走一趟看看。
这哪里还是当年的山路呀!整条路笔直通畅,车水马龙。妈妈所说的鸟鸣、山涧、树木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整齐的绿化带和修剪成各种形状的盆栽。 山路已经蜕变成了公路。而到达外婆家也就只有一碗面的时间。面好了,我们到了。
不过,第一次独自在外婆家留宿时,我却整夜整夜盼着天明。似乎,我能体会妈妈那些年赶山路时背在身上的那份亲情的期待了。
是的,从前的日色很慢,慢到要用一天走一条回家的路。现在的日色很快,快到汽车打了个喷嚏,我们就跨越了空间的阻隔。可是,山路也好,公路也罢。这一条探亲路走的都是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