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不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但在中国,恰恰有那么一群人,埋头苦读,沉浸在书海之中,然后在每年的六月,绽放其所有的光芒。你说,他们可曾辜负生命了吗?也许未曾。但却辜负了青春。
角落
我的高中是在家附近上的,当时我的老师曾多次推荐我去市里读书,父亲却说,在外读书没住在家中舒服,而且,在外面也不一定得到多好的教育。那蹩脚的理由,我当时不过是想了想就不去争辩了,毕竟我还是挺懂事的。
在高中时代,我最喜欢的位置有两个,一个是高级阳光Spa区,一个则是高级避暑VIP区。越是靠后,那位置越是好。不为别的,就是想多避开老师的视线,有那么一点偷懒闲暇的时刻,总归是好的。
那时候班里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大神”,他有那么一个特点,和学习搭不上边的东西,他都有所涉猎。上到航天异次元平行宇宙,下到诗书绘画街舞游戏,他都懂那么一些。当我不想听课的时候,我也时常会去主动去那个角落罚站,美其名曰赶走困意。他有一个专门的小本子,收集着他的爱好,不过挺杂乱的,完全摸不到头脑。可能前一页还是海贼王路飞的手绘,下一页就是抄录的一段经典语录,再翻那么一页,又成了异世界的猜想,一切都充满了变数。那时候的我很是羡慕他,但每次看着他那惨目忍睹的试卷,便打消了羡慕的情绪,还会不自觉的问那么一句,高中毕业了你打算怎么办呢?他挠了挠头,看了看窗外,许久才回应了我一句“再说吧。”便又开始他的歌曲创作。
后来高考,他不出意外的落榜了,据说是又开始了复读,也不知道他是否还会选择一个角落的座位继续埋头钻研那些“乱七八糟”的爱好。角落里那不发光的石头,其实未必不如那批量生产的金币耀眼,当它有了方向,经过打磨篆刻褪去石皮的那一刹,便是迈入了珍藏。只是不知,他是否放弃了起舞,是否活出了自己的模样。
成人礼
我们学校有个惯例,在高二下学期最后一个月份,会举办一场成人礼,有老师送出祝福,有学生发表感言,然后就是一场抹蛋糕的狂欢,挥洒最后的张狂。像一场集体的生日,也是高三冲刺前的最后一场狂欢。相较我而言,这场成人礼,并不如多看会意林更有趣。但其实也是这场成人礼,让我认识了一个有趣的人儿。
在那场成人礼,她悄悄的立下了一场挑战,要在班里每一个人的脸上涂抹蛋糕。然而不巧的是,在那场抹蛋糕狂欢开始之际,我便退了场,却是没随了她的愿。
自那以后,她便开始好奇起我这书呆子的生活了,有事没事就过来晃晃,给我折腾点小麻烦,也是在这种情况下,让我去认识了
她。用她的话来说,当时的我,就属于你清高,你了不起的那种。而她呢,则恰恰是相反,每一个角落都曾记录过她青春的气息。两个本应该永不相交的线,却意外的偏转了那么一下,让我瞥见了不一样的人生。
如果对她的青春给予个评价,那肆意妄为真是再贴切不过了。一只快乐的小天蝎,是不会畏惧任何挑战,是不会拘泥思想拘束,是不会笼罩悲伤迷雾的。高中时代,在那个忙碌的气氛中,上课忙睡觉,下课打篮球,k歌,包夜打游戏,谈恋爱,翘课夜游一个都没落下,嚣张跋扈,张扬至极。那是一个我不敢想象的青春,肆意的背后,那该是多么沉重的人生。但,那也是我向往的青春。
后来的故事,她进入了复读班,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奋斗,然而最后还不是很理想,仅仅上了一个专科而已。又过了几年,我突然问起她的近况,她高兴的和我说,她专升本了,如果可以的话,还想继续读研究生。在上大学期间,她依旧那么洒脱,学了画画,开始了摄影,学生会,党支部,总是有着她的身影。聊着聊着,我渐渐的沉默了,其实肆意妄为的青春才是青春吧,那不犯错的,只能说是在求生。那场十七岁的成人礼,或是想告诉我,之前的是青春,之后的才是人生,而我终是想不起青春的模样。
一段不算爱情的爱情
我有一段不算爱情的爱情,懵懵懂懂,迷迷茫茫,但却记忆深刻,潜移默化的改变了我的一些想法。它的感觉,就像那年盛夏,树上的一颗翠绿的海棠果,满是酸涩。
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你看到她的第一眼,就会感觉被阳光笼罩,很温暖的那种,并不刺目。我和她的熟识,应是源于她那一堆厚厚的杂书,它们总是吸引着我,诱惑着我,让我无法抗拒。
随着借书的次数增多,渐渐的在一次次接触中,发现了我们之间竟然有着那么一些共同爱好有着一些相同的经历。我们一起约着去打羽毛球,分享夕阳的美景,交换着相互的故事。在相熟的半年后,高三那年的十一国庆,一场意外的生病,让事情发生了转机。她生病了,一场大病打垮了她,让她告别了高中生活,也终止了她的未来。
记得段时间,我很期待她的回归,默默的记着两份笔记,想着如果她回来的话,或许还能帮她追上进程。可是呀,事情总是往着坏的方向发展,她没有回来,反复转院,病情不断的变化,最终还是没能回归。但陪伴的同时,那年四月等到了她的表白。
我记得在那之前,我曾和她聊过爱情观,当时的我,豪情的说着我只想谈一次恋爱,因为我只想留住那一份记忆,同时我怕受伤,怕还没遇到那个她时就伤痕累累。我当时看到那条消息后,真的很犹豫,我并不清楚,我的家庭会不会接受这经历了意外的她,我也不想故事的最后是一个悲剧。
在最后,我还是自私的决定了同意。其实那段时候,那一场表白更像是一个形式,我们是很难见面的。她长期在医院回不来,而我又找不到借口去看望她,更像是一场网恋,还伴随着检查以及手术时不时的失联。
很多时候,一个错误的开始,总会伴随着错误的结局。当故事持续了七个月后,还是迎来了一个坏结局。我不知是因为我的重重顾虑亦或是其他因素,最终她还是提出了分手。我记得分手那天,我只是很遗憾,而三个月后我彻底删除她的联系方式的那一刻,悲伤却像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出。
我当时并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那么伤心。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渐渐的明白了,从流下眼泪的那一刻,我的爱情,便套上了重重的枷锁。爱情,是奋不顾身,是无所畏惧,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而我,却总是担心着那是否没关的煤气,那是否未锁的门,那何时回归的日期。自那一刻,我的未来便少了爱情,有的,也只可能是婚姻。那一段不算爱情的爱情,终是成了它的埋骨地。
十年
如果人生比作电影的话,在我的电影里,有那么一位演员,赖着占据了七分之一的时长,当我再次在大学遇到时,我不由得问出了那么一句:“怎么老是你?”
如果有往世来生的话,那我上辈子必然是欠了她一笔巨款。初中的时候便是同班同学,还做过那么一段时间的同桌。好不容易上了高中,又像是会员续了费,又是同班。这次倒是没有做同桌,却被老师指派成同一科的课代表,换着花样的表演。然后晃晃悠悠的度过了高中,终是到了重新洗牌的日子,但可能是上帝玩的起劲了,调剂也能撞到同一个班,为此我大感震撼。拼拼凑凑的,攒了个十年同窗,也是孽缘深重啊。
十年同窗,有的人可以写下一本书,而我想了想,却写不下一篇故事。我们相互出演着对方的配角儿,留下的戏份并不多。不过是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共同见证了岁月的变迁。看着对方身旁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一起参加了几场共同的饭局,仅此而已。
十年很长,岁月也洗不去那留下的痕迹。十年很短,转瞬就再也回不到那过去。在实习再次“意外”的偶遇后,终是结束了这奇怪的孽缘。最终她选择了读研,我选择了社会,这也终是为这十年画上了句号。
如今,在相隔着四千公里的地方,做一场最后的谢幕,您的配角已下线,亦将不再参演。同时这也作为青春的终章,穿插在其中。故事也有写完的时刻,不曾起舞的青春,亦是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