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毕业以后,我成为了一名武警战士,第二年,夏日,我押送一名犯人到老家所在的县看守所,顺便回老家探望父母和亲人。
在老家呆了两天,我踏上了回归部队的旅程,在县城汽车站,遇到了高中同班同学英子。英子是班里的文艺委员,温柔,漂亮,仰慕她的男生很多。
英子向我表达了再次相见的惊喜,她告诉我说她在某中学当代课老师,教英语——这对于连26个英文字母也未必能写出来的我来说,内心里的惊骇是难以用文字来描述的。
因为仅仅是同班同学的关系,又是因为偶见,我们没有说很多的话,很快就走上了各自的旅程,我的内心由惊骇变得平静起来,像平静的湖,没有半点涟漪。
因为我知道,凭我的条件,英子是不会喜欢我的,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几天以后,我收到了英子的来信,英子不但向我表达了感情,还给了我一张照片,从那以后,我们有了书信往来,火辣辣的语言令我体会到有了爱情是多么的幸福。
退伍以后,英子由代课教师转为正式教师,我做起了养鱼和卖鱼的小生意,收入还可以,不仅能养活自己,还能给予英子一些帮助,令我感到诧异的已经跟我订婚的英子总是在规避我,半年多时间仅仅见过两次,每次相见的时间都很短促,短促到令巧媳妇做不出一顿饭。
我隐约感觉英子的内心发生了变化,于是,我离开老家,走了五十公里山路,来到英子所在中学的乡,在一家小吃店吃晚饭,顺便向小吃店老板打探英子的事,小吃店老板告诉我说英子正在跟杨老师谈恋爱。
听到这话,我如遭五雷轰顶,要知道我跟英子是订过婚的,我们之间是有婚约的人,英子跟杨老师谈恋爱是婚约,是要受到民俗谴责的。我想冲进校园,当着很多人的面骂英子,用恶毒的语言骂英子,然而我没有这样做,因为我知道这样做,非但不能挽回局面,而且会遭遇更多的屈辱。
我在乡街上游荡了个把小时,到底看到了走出校园的英子。此刻的英子跟一个男子并排走在一起,两人极为亲热的神情,证明英子不但毁了婚约,而且已经移情别恋。
我没有走近他们,我离开了乡街,走上了回归老家的小路,我没有跟英子说再见。
第二天,我病了,病得很重,母亲坐在我的病床前,泪水不停地流出眼眶,叫我以后不要再去做小生意,就在家里当一个普通农民,怎么也不会饿死。善良的母亲不知道自己的儿子遭遇了怎样的变故,只管以好听的话来安慰自己的儿子。
老家的习俗,男人如果被女人抛弃,是一种不中用的表现,是会受到奚落和讥讽的,而且语言极为恶毒,有好些男人在遭遇这种情境之后变得心灰意冷,有些人甚至因此变得痴呆,变成了疯子。
我想了几天,到底想到了出走,于中秋节那天给父母留下一张字条,黯然离开了老家,我没有跟英子说再见。
几年以后,我成为了一名中学教师,在距离老家几千公里之外的一座小城里经营自己的生活,闲暇的时候,在文稿上留下一些细脚伶仃的汉字,内心里从来没有生发过为难英子的情愫,因为我知道为难英子其实是在为难我自己……人世间的事情,感情上的事情,如果不能释怀,注定是给自己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