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不知何来,泪已盈眶!突然涌上心头的悲凉,或许是因为那身体濒临绝望之处却仍在为心中坚持而踉跄前行的少年吧?曾经驰骋疆场,一计退敌千里,京城中风采无限的少年将军。
耳中传入的是不曾停歇的旋律,心中涌上的是一丝一丝断肠的殇。
从不觉得自己是多愁善感的人,冷漠而无情,矛盾而纠结,热血和激情早已丢失在了毕业前,那段简单、无忧的时光里,人性的悲鸣也在那“没事!没关系!该长大了!和我不熟!”的故作坚强里消失干净了,从此再也没了悲伤的能力。然而,此时此刻,泪眼婆娑,一滴一滴得滑下,口中尝到的咸味和苦涩,恰似心头的滋味,毕业短短几年间的一切终于忍不住似的要浮出来,势必要将昏暗混乱的脑海搅个天翻地覆。
不想,不想去想,只想一切都随着这首歌戛然而止,但上天就是不愿放过!越来越清晰的是在蜷缩在被褥里无声哭泣的身影,微微颤抖咬着牙齿,将委屈、难过咽进肚中,任泪水浸湿床头,直到哭累睡着了,第二天又像个没事人一样,照常得过着身体和灵魂分离的生活。已记不清那是第几次哭泣,也记不清因为什么,久远得像发生在几世前的事,只知道是非常悲伤的感觉,或许应该还是在哪受到了委屈而没有人可以倾诉的孤寂吧!
毕业后第一份工作,耻于提及,其实是自己抹不开面子!当时,其实是犹豫的,迟迟找不到满意的工作又放弃了看似不错的工作机会,爸爸妈妈知道后十分着急,现在想来或多或少还有点生气便多说了几句,而我也是自尊心作祟,一句“又不是找不到工作,5月6号就去上班的公司报到、实习”,冲动之下就来到了这个城市——魔都,开始了我的职业生涯。
每天反复的接电话,应付客户,真的不胜其烦。最苦恼的是不能学以致用,一点专业技能都学不到,那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想着换工作,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没啥勇气。想着能转岗就好了,毕竟公司不错,比较喜欢,但在副总裁的话语中,似乎只有做满了3年才能转岗,想想如果那样,3年后一切又得重头开始,何苦来哉!于是,2014年2月,带着点冲动,带着点年少时的轻狂和仅有的1万多元,辞职了!
那段时间想想就后怕,胆战心惊,没有工作,没有面试通知,只出不进,看着银行卡中渐渐减少的数字,辞职重头再来的信心随着投递的简历,一封一封,一点一点被大海吞没,焦躁近乎绝望。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还不错的公司打电话约面试,就像插上一根稻草集市待售的人,久久无人问津,千盼万盼,好不容易终于盼来了一个人,他愿意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和他一起离开,但你必须要让他满意,期许着他能带我走出那片天,又担忧着他会觉得不合适,不要我。那种欣喜、激动、紧张、害怕,到约定面试的那天,尤为强烈,站在高耸的办公楼下,望着办公楼里来来往往、光鲜干练的行人,心中充满了不自信、自卑与胆怯,这样不优秀的我能面得上吗?越卑怯越紧张,面试的过程中,一直处于被动状态,面试官连续的几个问题问得我哑口无言,无地自容,真觉得所谓的梦想就是个屁,追求的就是天方夜谭。虽然至今也没想明白梦想到底是什么,但如果是现在,我一定会对那个面试官说:“公司招人确实就是找个人替他干活的,但没有梦想,没有热情的人,做出来的工作一定不是最好的,而你们公司的这种用人理念注定了你们公司招不到优秀的人,只能插科打诨,勉勉强强完成工作而已。”
然而,那时的我,过分得脆弱和失落,在一次次的受创后,只要有份工作,我就愿意做,不论公司大小,喜不喜欢,工资多少,有没有所谓的前途,只要能养活自己就好。其实,当时也不是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不知道上家公司是不是搞错,多发了一个月工资,卡里还剩1万多,但就是怕,怕那生活的压力,房租、水电、吃饭……最后,终于有一家公司给了我offer,一个船舶公司的询价文员,试用期2800,转正3000多一点一个月,确切的数字记不得了,但包住,考虑了一下,准备边做边找,先去上班也算是给烦躁的生活画上了一个逗号。
在公司待了差不多2周的时间,中间搬到宿舍住过,记得搬过去的第一个醒来的清晨,楼下时不时传来的叫卖声,阳光格外得明媚,穿过帘幔照了进来,照在眼睛上,亮堂了整个世界,充满了暖意和希望,神清气爽,思绪清明,那好像是到上海后睡得最踏实,最饱的一觉。
短暂的工作因拿到了另一家公司的offer而终结了。文案策划,尽管不知道适不适合我,是不是我想要的,但那个时间无疑是更好的选择,也算是和本专业相关,无论如何一定要做好。一开始并不顺利,部门一共就四个人,好像没一个人是欢迎我的,做我隔壁的同事老是说以前的那位同事如何如何优秀,如何如何受欢迎,而另一个同事总感觉老在挑我的毛病,文章写不好,图做不好,就差明说经理招人的时候眼神不好,怎么招了你进来。好不容易熬到了去门店实习,租房卖房,每天真得是披星出戴月归,但还算轻松,也没了在总部那种天天担心被骂,被嫌弃的负担,一心只想做满4单租赁交易回总部。上天怜见,运气还不错,在门店伙伴的帮助下顺利完成见习任务回到了总部,但一切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顺利,经理、主管先后离职,部门面临被合并,对于一个新人而言,工作岌岌可危,最后幸得一个部门经理收入麾下。原本是感激涕零的,后来,新的经理找谈话,说了好多,印象最深的一是她的态度,一个初出茅庐的学生,啥也不会啥也不懂,和废物没什么两样;一是她的话语,“你的事情,之前听你的主管说过了,写一篇文章一天都写不出来,但没关系,我觉得你还是很谦虚的,我不介意慢慢教”,完全不记得当时的面部表情了,只知道心里在滴血,所有的骄傲和自尊都被碾成了粉末,心中也有了计较,只想证明自己。
不吃馒头争口气,那段时间,每天翻公众号文章,读文学作品,看到好的词句就记录下来,看到美好的画面就逼着自己写上几句,日思夜想,辗转难眠,想尽了可以想到的办法,就是为了快点适应工作,写得出来东西,诗经、安意如作品全集也都是在那时买的,虽然都没看完。
大概是15年8月份的时候,公司半年度大会,那篇报道性的文章让很多人不看好我的人震惊了,之前一直看不上我的前主管甚至私信问是不是我写的。慢慢接触了越来越的事情,写的稿件也越来越多,时不时会听到有些领导说,副总经理都夸你写得好,是个才女,也有同事说,听说公司有个写文章很文艺的姑娘,原来是你啊,诸如此类。
我知道,我终于做到了,终于向那些看不上我的人,证明了我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我也可以做得很好,但期间,承受的压力、背负的心酸、心底的伤痛,只有自己最清楚,是短时间无法抚平的。
而今,我又想辞职了,不是什么特别原因,就是因为天天在公司没什么事,感觉虚度光阴,没有成长。虽然,裸辞十分矛盾和纠结,但我知道,这样的工作我是无法忍受的,不能接受的。风华正茂,青春年少的时候,就应该折腾,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拼命地折腾,尽管路途长满了荆棘,充满了艰辛,但只要心还在跳动,纵然遍体鳞伤,粉身碎骨也无畏无惧,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