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从农村老家出来到城市里打工的农家孩子来说,看到什么才会想起山村家乡?想到家乡自己的妈妈?想到童年的美好回忆呢?我不知道各位的答案是什么,而我的答案,就是:夕阳西下,家乡农村上空飘起的袅袅炊烟。因为,看到山村的炊烟就快到家乡了,妈妈在厨房里做的饭就要熟了……
此时此刻,我耳边又轻轻飘来那首歌:“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罩大地,想问阵阵炊烟,你要去哪里?夕阳有诗情,黄昏有画意,诗情画意虽然美丽,我心中只有你……”
无论我走到哪里,农村那袅袅炊烟总是萦绕在我心头。二十几年了,这份儿时山村的记忆挥之不去,忘却不了,一直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里。只因为,傍晚时分山村,有我的母亲以及更多的母亲站在村头或大门口,等待孩子回家吃饭。那袅袅炊烟是母亲伟大的爱,是温馨的家,更是是一副美丽的中国画,美丽动人而又情意绵长,她定格在我的心屏,永不褪色,永远都是一幅美丽的风景。
山村最温情恬静的时候,就是傍晚炊烟袅袅飘起的那一刻。远远望去,村子上空飘着不同舞姿的炊烟。有的从厨房的窗口冒出时笔直而上,仿佛欲上蓝天接白云;有的则从烟囱弯弯曲曲升起,漫过厨房旁边的果树树梢;有的东串西串,似乎急于离开母亲做饭的这个厨房。儿时时的憧憬也随着这傍晚山村袅袅炊烟飘向远方,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我一定要好好读书,要考上大学,要像别人家孩子那样进城进国家单位抬铁饭碗吃国家粮”……
时至如今,家乡那缕缕炊烟虽然在我眼前消失了近二十年,但是那种温馨,那种希望,还有那种眷恋,总在心里涌动。于是,有关炊烟的往事,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悄悄爬上心头:爸爸的勤劳朴实,山村的宁静,童年的温暖与生活的苦涩……但是,让我想起的更多的是妈妈的勤劳善良,母爱体贴,农村人乐观坚强以及为我们六姊妹任劳任怨默默无闻的付出。
妈妈不识字,因为妈妈是随外婆嫁到外公家的﹐因为五六十年代的观念加之外婆家有四个我的舅舅﹐家里又穷﹐所有妈妈没有上学的机会,一到六十年代末就嫁给了识字很少的我的父亲。也许是因为妈妈尝到没文化什么事也做不了的感触,妈妈和爸爸即使再苦再难省吃俭用也要供我们姐弟六个读书。妈妈用一双勤劳的长满老茧的手,一颗农妇善良的心,和爸爸一起把我们几个送进了学堂,期盼着我们有朝一日跳出农门﹐可我们几个兄弟姐妹偏偏不是跳农门的料﹐辜负了爸妈的期望﹐都觉得对不起二位老人家。
人们都说,“世界上有一种爱是最无私的,可以向你倾尽所有;有一种爱是最伟大的,你的一生从这里开始;有一种爱是最高尚的,付出从来不求回报。”这种爱,自然,真诚,纯洁、不掺杂半点瑕疵,这种爱就是伟大的父母之母爱。
时间如流光一闪,几十年过去了﹐爸爸离开人世已二十多年﹐妈妈更是白发苍苍﹐苍老的无法形容。可是母亲不无时无刻牵挂着她的儿女。
在我的记忆中最深的还是十多年前﹐回家过年的那段时间里,家乡山村庭院里厨房上空飘起的袅袅炊烟。
因为,那段时间是山村里家家户户最忙的阶段。人们忙着舂香米粑粑﹐杀年猪煮肉、﹐为的是让回家的儿女有一顿好的口味,阵阵扑鼻香味从庭院里不同的方向飘来,这时庭院里的炊烟持续的时间会很长。站在离家不远的村路上远远望去,袅袅炊烟在夕阳的照耀下就像一片片傍晚的云彩在天空翻腾,像是在欢迎儿女的归来,汇成一份浓浓的母亲情,汇成一首念儿女的歌,让儿女们去尽情享受着过年节日的母亲与儿女相聚的喜庆与欢乐。
对于儿时的我们来说,过年是兄弟姐妹最盼望的节日。因为,过年我们就会有新衣服穿,有好菜好饭吃,还能拿上一二十块钱的压岁钱,然后走向村里的广场打陀螺﹐打鸡毛健﹐或是到村外看斗牛,特别热闹。每年每当这时,也是爸爸妈妈最忙最累的日子。离过年还有一日子,爸爸妈妈就忙着为我们姐弟几个准备过年的新衣服,还要忙着把家里角角落落庭院打扫的干干净净。
在我苗岭的农村过年,每家每户都要杀年猪,磨豆腐,舂香米粑粑,杀鸡,炸酥,煮鱼,炸花生等等,这些都是准备大年三十晚上或初二以后招待来串亲戚的亲人用的。可想而知,爸妈为了准备这些过年的用的食物是多么的忙碌。但是,爸爸妈妈做起这些总是有条有序,忙而不乱。
每当这个时候,我们姐弟几个总是站在妈妈身后,等着她一会往我们嘴里塞一块喷香的肉或是递给我们每人一块炸酥,然后我们嘻嘻的笑着﹐津津有味的吃着,此时妈妈﹐脸上总是带着幸福的微笑﹐爸爸在一旁傻笑。
光阴似箭,从爸爸离世到现在﹐妈妈带着小弟改嫁到蒙自的某村有好几年了。我离家打工﹐走过很多地方,也吃过很多山珍海味,可我还是觉得只有妈妈做的饭菜好吃,只有妈妈做的菜最香。有时呆在异乡的出租屋里,望着陌生的环境发呆,我的思绪经常回到童年,回到生我养我的苗岭家乡。闭上眼睛,总是会看到一个忙碌的身影,那是妈妈在操持家务;会看到一个疲惫的身影,那是妈妈在挑起家庭的重担在忙碌;还会看到一个快乐的身影,那是妈妈看到今年的庄稼丰收而高兴。
妈妈的爱,就像春天里的暖风,吹拂着儿女的心;妈妈的爱,就像冬天里的一把火,陪儿女度过每一个严冬;妈妈的爱,就像绵绵细雨,滋润着儿女的心田,让儿女们健康,快乐的成长。看那缕缕升起的炊烟,是妈妈最欣慰的回报……
生我养我的地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苗岭小山村,这里,有山清水秀的山野,有潺潺的哼着歌的河流,有山村宁静的自然风光,没有城市车水马龙的喧闹、有的是静静躺在树荫里的土屋,没有城市里的霓虹闪烁、有的是萤火虫与蛙声的夜场。山村一幅幅独特的美景深深吸引着我,那就是夕阳西下是,苗岭家乡山村傍晚时那袅袅腾起的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