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趴在我怀里哭着吼着想家了。
狗子是内蒙的,平时我总叫她小内蒙。
狗子告诉我她今天特别想家。想爸做的豆角炖排骨,酸菜粉条。还有妈包的酸菜饺子,蒸的豆包。豆角炖排骨是狗子最喜欢的一道菜,不管是暑假还是寒假,只要一到回家前夕,狗子肯定会往家里打一通电话。每次一回到家,桌子上一定会有这道菜等着她。说起这豆角炖排骨,狗子讲得真真儿的。夏天用的是青豆角,新鲜多汁,香酥爽口;冬天用的是干豆角,干柔劲道,弹力十足。排骨,当然取的是中肋。肉质鲜嫩,嚼起来一嘴浓香,平实紧致,特别带感,绝了。听到此不由得自行脑补沉醉于享受美食的画面,心弛神往,无法自拔。此时此刻,我不知是该想象如何品味这道听起来很好吃的美食,还是该好好的安慰一下这个因想家而泣涕涟涟思乡哀伤的狗子。
狗子是预科生,一个从内蒙远道而来的求学者。高三毕业后不知怎地稀里糊涂的就考上了一所二本院校,在宁夏大学读了一年的预科,就怀着万分激动的心情大老远的从内蒙来到这个当初自以为是江南的一座美丽小城的破烂小县城。狗子的心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狗子的命运很“曲折”,前半生都在“浮沉”中一路走过来。狗子从小寄养在姑姑家,爸妈都在外地工作,不常回家,所以就无暇照顾她。上了中学之后,离家就老远了,回家的念头也因孤独一次次打消了。狗子是激进的,也是叛逆的。可能她继承了草原人特有的基因——性刚烈。年轻气盛,一天天的跟个老爷们儿一样到处溜达,四海为家。“天为棉被地做床,谁人年少不轻狂?”可能就是她曾经的真实写照。渐渐的,上了大学,来到这个与家乡相隔千里的地方,身单影只,举目无亲。昔日的微微无谓略带些许恨,到现在的浓浓思念更与何人说。这之间的转变过程,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什么。狗子长大了。
狗子不轻易的掉眼泪,可是她这段时间辛辛苦苦积攒的每一滴眼泪都在我面前赤裸裸的流光了。她说自己没出息,还说我真会挑时候,每次都卡在这个点儿,讨厌死了。我呆呆地看着她,微微一笑,不说话。
对了,狗子是我女朋友,一个从内蒙来的小姑娘。
丁酉冬月十七日夜
微风,无星,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