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沈寒墨把伞给周小冉后,她拒绝,第二天,第三天,连续一个星期,都没有再见到沈寒墨了。有时,周小冉发呆时偶尔会想起他,他那可爱的样子,又望向窗外,似乎在思考着他去了哪里。
两个星期后,那个被周小冉冷落了的号码突然打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这个电话:“莫默?”
“小冉,寒墨他现在正在医院里,伤得很严重,你过来看看他吧。”莫默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安。
周小冉想,沈寒墨这两个星期不来不会是躺在医院里吧?她急匆匆的赶去了。
那家医院是莫默私人设立的,里面都是市里最好的医生,周小冉很容易就找到了沈寒墨的那间病房。
病房外,凌薇和莫默并排坐着,手牵着手,周小冉只是扫视了他们一眼,就进了病房。
小心翼翼的打开病房门,看到沈寒墨还在酣睡着,她把那些水果放在桌上坐在他床边,细细的端详起他来。
沈寒墨的脸犹如那种明星脸,有点尖尖的,但感觉很可爱。嘴微微抿着,像是冰激凌被别人吃了的那种不甘心,周小冉靠近他,看着他的脸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突然,沈寒墨醒了,睁开了他漂亮的眼睛。
周小冉吓得立刻跟他保持好距离,沈寒墨朝她得意的笑道:“刚才为什么靠得这么近啊?在偷看我吗?”
“哼,哪有,我是想拍下你刚才那么猥琐的姿态,让学校里所有人都知道。”周小冉撒着谎但不甘示弱的说。
“恐怕如果我再不醒来的话,有人就会吻下去了!”沈寒墨继续笑,带着一点咳。
“你......” 周小冉无言以对,才想到一个问题:“对了,你是因为什么事弄得那么严重要躺两个星期啊?”
沈寒墨不再笑了,他沉思一会儿,又对周小冉说:“小冉,其实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
“哦,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周小冉总感觉事情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小冉。”沈寒墨叫住了她,“我们......可以做个朋友吗?”他伸出手掌。
周小冉想想,还是别再刺激着他的好,其实她也有那么一点点想的了,她也把手递上去,沈寒墨握着周小冉的手,那动作似乎下一刻就要把周小冉抱住那样。
周小冉有了一次的触电感,赶紧把手从他温暖的掌心里抽出,“我......走了。”
关上病房的门,周小冉面无表情的问莫默:“沈寒墨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莫默的头发似乎有些凌乱,但毫不影响他的英气逼人。
“周小冉,寒墨他只是为了你。寒墨虽然在别人眼里是我们的管家,可是我跟他从小玩到大,他是个很讨人喜爱的人,和我也是很好的兄弟。”莫默显得有些疲惫,“你每次闯祸,寒墨每次都是帮你解决那些对你造成危险的事。从你第一天任性开始,他就默默的帮你,为了你,什么都不跟我说。就在两个星期之前,之前被吓跑的那两个小混混带着一大群在道上的人说要来报复你。当传到寒墨耳中时,消息就截然而止。他去跟那些小混混讲道理,却明明知道没有胜数,为了你,他什么都可以做。等我们找到他时,他身上流了很多血,就这样,我以为他撑不过去的时候,他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用血淋淋的手抓住我执着的说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以免影响你。第二天醒来后他第一句话就是问我有没有帮他保密,他还对我说,因为你,他不会那么容易就离开。今天,他的伤口又再次感染了。小冉,寒墨那样的为你,你又会怎么想呢?”莫默终于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听完这一切,周小冉也不是没有任何表示的,她早已泪光闪烁,却没哭出来。
这时,凌薇也站起身,握住周小冉的手,真恳的说:“小冉,之前那样陷害你,真的很对不起,是因为我太爱默了。我希望能和你做好朋友,帮你分担忧虑,好吗?”
周小冉抬头看她,突然发现,就算穿得朴素的凌薇也那么美丽动人 ,凌薇说的对,她跟莫默走在一起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凌薇轻轻的抱住了周小冉,“小冉,以后有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的。”她朝莫默会心一笑。
“谢谢你凌薇,可是这些事情我可以解决,我不是那么弱的。”周小冉毕竟还是对她有点戒心,但表情已经缓和了许多,“我是时候要走了,再见。”
回到那个“家”,周小冉思绪万千,一开始她就明白沈寒墨对她特殊的感情,只是她在一直逃避着,也在畏惧着,她怕有一天会像第一次那样,她已经承受不了再一次那样的伤害了。
周小冉也想会有那么一天,她会鼓起勇气告诉沈寒墨那三个字。
我爱你。
寒墨痊愈了又重返学校,从那次沈寒墨帮周小冉挡了杀身之祸,周小冉一直都刻意躲着他,她怕自己的任性又会使他受到伤害。
莫默和沈寒墨都看得出来,莫默只是深感内疚和无奈,他只能祝福自己的兄弟,不要放弃,雨过天晴。
----有些东西因为太美,所以不能握在手里;有种情感太真,所以无法淡若清风。
沈寒墨拨了那个熟悉的电话,带着点淡淡的忧伤:“小冉。”
“寒墨?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的周小冉似乎有点紧张。
“小冉,我会去跟莫默出国去英国留学......是订了明天上午的机票,你......能来机场见我么?”
“......”周小冉犹豫着。
“算了吧。”沈寒墨闭上眼。
“明天几点?”
“十一点我就上飞机。”沈寒墨转而有些欣喜。
“好。”周小冉挂断了电话,倚在墙上,眼泪顺着她脸颊流下来,这次,会不会是永久的离别?
沈寒墨已经收拾好行李,他不舍得,不舍得这里还有一个任性的女孩,需要他在身后默默的保护。
第二天上午10:00.
周小冉在机场碰见了沈寒墨,她一进去,就看见沈寒墨,他在那里似乎等了有一会儿了。
沈寒墨也看到了周小冉,那样开心的笑了起来,“小冉。”
他走上前作势拥抱住周小冉,周小冉自然有些反抗,毕竟这太过亲密了,但沈寒墨并没有放开她。
“小冉,就这样,让我最后一次这样抱着你。”沈寒墨在她耳边轻轻道。
一旁买饮料回来的莫默没有惊动他们,他也是非常想让自己的好兄弟找到幸福 。
沈寒墨越发不舍,这可是他最留恋的人啊。他松开了对周小冉的怀抱,久久凝望着她。
10:45.
莫默迫不得已的打扰了他们:“寒墨,登机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沈寒墨终于对她说了那一句:“小冉,只要你开口说一句反对,我立刻可以放弃出国。”
周小冉低头,不语。
几分钟过后,没有答案,莫默说:“寒墨我们真的要走了。”
沈寒墨的视线恋恋不舍地从周小冉身上转移开,忧伤的离去。
周小冉麻木的看着他登上飞机,然后不久,飞机飞走了,带走了她的思念。
-----微风带不走的,是不堪回首的昨天;岁月带不走的,是长旧的依恋。
两年后。
周小冉仍然在机场带着格子伞,等待着一个人。两年多的时间,她变成了一个很清秀的女孩。
她相信,总有一天,会再次遇见他。每天无论多忙,都会在这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他回来。两年前,都是他主动,两年后,应由她主动了。机场里的工作人员也慢慢的跟她熟络起来,有时候他们看见外面下着大雨,都会叫她到候机室里里温暖一下身子。但她拒绝了,她说,不能放弃每一秒能看见他的机会。
那些女同事们听着这一句话,足以让她们感动的落泪。
尽管这新的一年已过去半年了,周小冉仍没有放弃。从早上八点到午夜零时。
这一天,周小冉在机场里等了一个上午,中午肚子突然饿的“咕咕”响。
“周小姐,你先去吃饭吧,要不饿坏肚子就不好了。”在周小冉N次摸着肚子时,一女同事对她说。
周小冉知道这需要精力,她也不打算反对,就去离机场不远处的一间饭店简单的吃一顿饭。
用最快的速度吃完,跑回机场,周小冉刚走进候机室,脚步慢慢的,由快到慢,最后停了下来。
望着前方那熟悉的脸型,她竟连喊都忘了。就在不远处,她所要紧紧抱住的那个人。周小冉任由泪水滑落,那表情就像泪水不是她所流出的一样。
那样,她既没有扑上去紧紧抱住他泪涛汹涌,也没有避到一个地方默默地看着他。周小冉只是那样的不敢置信,激动却使她无法迈出脚步。
沈寒墨脸上已没有了当年的稚气,转而换成一个帅气成熟的大男孩,头发染成了酒红色,因而越发邪魅迷人。
正在和沈寒墨说笑的莫默首先看到了在前方的周小冉,他一愣。沈寒墨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顺着莫默的眼光望去。
画面似乎定格了,时间似乎停止了,地球似乎停止了转动,周围的所有事物都消失了一样,他们只互相看到对方眼里的自己。
从这一刻开始,周小冉不会再错过。
即使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周小冉也毫不犹豫的跑上去抱住他,在他胸膛流下温暖的眼泪。不管结局是悲是喜,她只想要在这一刻,用他温暖的体温来修复她残缺的心。
“寒墨,你终于回来了......对不起,我错了。”周小冉再次哭得那么伤心。
“周小冉,你要记着。”沈寒墨俯身在她耳旁轻轻的说,“傻丫头,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周小冉眼泪更加汹涌,几乎所有人——包括平日工作的那些女同事们,都禁不住停下工作,看着这一幕,有几个为周小冉找到了日思夜想的人儿激动地捂嘴。
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外面的雨,下得很大。
又是一个夏天。
沈寒墨用自己的手托起周小冉原本泪流满面的脸,贴了上去。
在旁的女孩子们都深吸了一口气,都想看到一个美好的结局。
周小冉的脸红了,却逃脱不了这个吻,使她沉溺在其中,沈寒墨的唇,她感觉甜甜的。
一切都已大团圆结局,沈寒墨牵着周小冉的手,走出了机场。
周小冉看着手上的格子伞,又看着天气早已晴空万里,对沈寒墨笑着说:“寒墨,你看,雨停了呢。”
“是的,雨停了。”
就算雨一直下,未来的暴风雨里,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不会再让你孤独。
周小冉依稀记得,那天莫默带着凌薇离开她的视线里时,雨,一直在下的很大。
她依然记得,从沈寒墨第一次打着伞来到她身边闯进了她的世界里时,雨,停了。
——《雨停了》(全文完)